紧接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远处的断崖上飞跃而来。李云轩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身姿矫健,威风凛凛。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紧紧地锁定着那只受伤的老虎。手中的弓箭再次拉开,弓弦紧绷,第二支箭瞬间离弦而出。
这一箭,如同闪电般迅速,径直贯穿了老虎的左眼。老虎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而那溅起的腥热血珠,也在这一刻飞溅而出,有几滴不偏不倚地溅上了闻心兰的眉心,那精美的花钿瞬间被染得通红。
闻心兰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中满是震惊与惊险。她的目光缓缓移向李云轩,只见他勒住缰绳,停在了自己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冷峻的笑意,眼神中满是关切……
那匹名为墨骓的黑马,因方才猛虎的惨状受惊不已,突然高高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骑在马背上的闻心兰猝不及防,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地面直直地坠落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狠狠摔在地上时,一道黑影如疾风般掠过。李云轩眼疾手快,长臂一展,稳稳地将她从半空中掠起,带回到自己的马鞍之上。
闻心兰惊魂未定,靠在李云轩的怀中,后背却被他身上的玄铁护甲硌得生疼。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未等她缓过神来,便听到李云轩在她头顶冷冷一笑,说道:“围场东南角的铁网破了三处,闻姑娘倒会挑路走。”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隐隐透露出对她安危的担忧。闻心兰抬起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却又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显得有些无力。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匹墨骓还在微微喘着粗气,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马背上,在这寂静的围场中,彼此的心跳声仿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闻心兰在李云轩的怀中,微微侧过身子,回首望去。只见不远处那只老虎的尸体旁,一根红绳静静地散落着。她定睛一看,才认出那原是猎户系在树上的警示标记,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竟如此大意,没有注意到这些标志,才误入了这等危险之地。
就在她思绪万千之时,李云轩突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颌。他的动作虽有些强硬,却并不让她感到疼痛。闻心兰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他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李云轩的拇指上还沾着方才射杀老虎时溅上的鲜血,此时,他用那根沾血的拇指轻轻抹过闻心兰眉心的花钿。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说道:“这般艳色,倒比观猎台那些庸脂俗粉顺眼。”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暧昧的意味。闻心兰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一丝微妙的情愫。
闻心兰张了张嘴,神情暗淡,欲言又止:“王爷可知……”可话刚出口,便被李云轩打断。
李云轩微微蹙眉,她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自己了,可他就是不甘心……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身躯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旋即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本王只知围场夜寒。”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解下身上那件华丽的雀金裘。那雀金裘色泽璀璨,绣工精美绝伦,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轻轻将雀金裘裹在闻心兰的身上,动作虽带着几分霸道,却又不失温柔。
裹好后,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闻姑娘再抖下去,明日该传九王府苛待贵客了。”语调中带着一丝调侃,却又隐隐透露出对她的在意。
闻心兰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身上不再寒冷,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暖流。她抬眸看向李云轩,轻轻叹了口气,罢了,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能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眼神中满是复杂。
围场的夜愈发深沉,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噼里啪啦的篝火声在空地上回荡。跳跃的火光照亮了李云轩的脸庞,李云轩坐在篝火旁,篝火上碳烤着猎物火腿,发出阵阵肉香,眼神深邃而冷峻,盯着那跳跃的火苗,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而闻心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夜深了,围场被浓稠的黑暗所笼罩,篝火也渐渐微弱,只剩下几星暗红的炭火偶尔闪烁。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寒意,吹过空旷的场地,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