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攸澜收回视线,声线归于冷淡,“她就是她,其余的话,不必多说了。”
飞鸿讪讪。
半晌,他又问:“那……殿下您撤走了暗卫,不怕她逃走吗?”
她可还揣着那么多秘密呢。
萧攸澜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暗色,面色平静,好像说着什么寻常无比的事儿,“她逃不走。”
入了宫,还在书房门外,萧攸澜便听到他父皇永征帝的爽朗笑声:“朕可不是开玩笑的,朕是真喜欢韫儿这孩子!瞧瞧,几年没见,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谁见了不喜欢?又知书达礼,很有你们钟家的风骨。若是能做了朕的儿媳妇,便是再好不过了!”
接着是钟韫羞怯的声音:“陛下,您谬赞了,民女哪有这么好呀。何况儿媳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然后钟太师咳嗽了两声,倒是没说话。
这时候,书房门外的侍从瞧见了萧攸澜,扬起嗓门拉长调子禀报:“太子殿下到——”
萧攸澜迈步往里走。
书房内,永征帝端坐上首,座下钟太师须发皆白,早已是老态龙钟,在萧攸澜记忆中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许多。
在他下方坐着钟韫,面颊上羞赧红晕尚未完全消退,见到萧攸澜,更红艳了几分。
萧攸澜先向永征帝行礼,而后是钟太师。
钟韫红着脸起来,福了福身子,“见过太子殿下。”
萧攸澜向她礼貌颔首,又转向钟太师,“钟师傅的身子可好些了?”
钟太师迟疑了一下。
钟韫提高音量:“殿下问您,身子可好些了?”
说完了向萧攸澜抱歉一笑,道:“殿下,您不知道,如今我祖父的耳朵听不大清楚了,得说得大声一些才行呢。”
钟太师总算听到了这句问话,对萧攸澜点一点头,“都挺好,多谢太子殿下挂心。”
上边,永征帝笑着开口:“如今钟太师挂念的,也就这小孙女的婚事了。”
他的语气带着兴味:“你小的时候和韫儿不是时常一起吗?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你们二人年龄也相当,如今都到了婚嫁的年纪。依我看,韫儿才貌双全,配你是正好。不如近日便由朕做主,为你们二人赐婚。”
钟韫一听,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脖子。
萧攸澜就知道父皇会提这个,他眉目冷淡,语气也疏离,“回父皇的话,儿臣与钟姑娘不过几面之缘,如今儿臣并无娶妻的心思,不好耽误了人家。”
钟韫愣了一下,扭头有些哀伤地望了他一眼。
永征帝听他这话,显然露出几分不悦,碍于外人在场,不好直言责备,只哼了一声,道:“你要这么说,朕又能有什么办法。左右你近日没什么事,正好今日钟太师入宫,你便多陪一陪你这位师傅。”
瞧了一眼钟韫,“还有钟家姑娘。你不是说只有几面之缘?今日待在一起,多说说话,缘分自然也就多些了。”
萧攸澜顿了一下,到底是没有拒绝。
-
另一边。
南雪音在庄子里,一直到暮色四合,都没有再见到萧攸澜。
或许是被逼着跟钟韫相处了?
她并未深思,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并未引起门外两个嬷嬷的怀疑。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
南雪音吹灭烛灯,伪造出已经睡下的假象,实则悄无声息地从窗户翻了出去,沿着白日选定的路线潜行。
暗卫都被撤走了,一路畅行无阻。
只是出了庄子,南雪音发现四周很是陌生,她硬着头皮继续奔出去很远,直到身体略有不适,这才停了下来。
这儿也还是陌生,思来想去,南雪音决定拐个过路的马匹或者马车,去一个自己能认得的地方。
她顺手做了个陷阱,刚结束在路边蹲守,便有一辆马车辘辘行驶而过,并且成功落入了她的陷阱,停了下来。
南雪音往前逼近,忽然,听到马车上传出了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