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起床了。”萧攸澜蹲下去为她穿鞋。
南雪音没有抗拒,脑中想的都是乌坠的事情。
这些年,萧鸣玉为了壮大权势,得罪、杀害的人不在少数,替他奔走、做事的都是底下人,譬如南雪音,譬如乌坠。
因此被记恨的也有南雪音,也有乌坠。
南雪音还好一些,见过她的人基本都死了。
可乌坠不一样,许多他得罪过的人还活着,甚至有权有势。
若是他们知道乌坠离开了萧鸣玉身边,必定会有人找上他。
在南雪音思忖的时候,萧攸澜为她穿好了鞋,还去柜中拿了衣裙要为她穿上。
南雪音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萧攸澜穿得仔细,手指也很规矩,并不是为了占她便宜,真的只是在服侍她而已。
穿好了,他吩咐玲琅取来温水,亲自为南雪音洗了脸和手。
最后,他为南雪音梳妆。
太子爷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儿,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给自己梳过头,给南雪音梳开长发的时候梳子掉了好几次。
他并不气馁,继续耐心地梳着。
门外飞鸿壮着胆子提醒:“殿下,上朝时辰该晚了……”
萧攸澜于是放下了木梳,“我让玲琅来。”
他偏过脸,叮嘱她:“待会儿我去上朝,你等等我,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用早膳。”
南雪音随意嗯了一声,心想,待会儿太子走了她就先吃早饭,谁能管她。
萧攸澜仿佛可以猜透她的心思,微笑道:“若是你先吃了,便再也听不到乌坠的消息了。”
南雪音一愣。
萧攸澜摸了摸她的脸:“听话一些,待在我的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
另一边。
萧攸澜在南雪音身边耽搁得久了些,等到抵达朝堂,果然还是迟了。
但永征帝并未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在最后散朝的时候淡然开口:“太子,留一下。”
萧攸澜原本要回去用早膳,闻言也只能顿下脚步,应声称是。
等朝臣尽数散去了,永征帝的表情冷沉严肃起来,问:“听说,你带了一个女子回东宫?”
“回父皇,确有其事。”
“你喜欢?”
“儿臣很喜欢。”
萧攸澜回得快,语气又坚定,永征帝倒是愣了一下。
他凝视着自己的这个儿子,道:“你过去不近女色,如今能有个自己喜欢的女子,这不是坏事。”
停了下,声音低了几分:“只是你不要忘了,你是东宫太子,情爱得往后排。江山社稷,责任规矩,才是你最该放在心上的事。”
萧攸澜知道,近日他做出的一系列事情,父皇内心都多有不满。
他顺从地垂首,“儿臣明白。儿臣今后不会再犯。”
永征帝点了下头,“还有一件要紧事。”
“父皇请说。”
“昨日钟太师在宫中病逝,他临死之前对你的嘱托言犹在耳,你是亲口许诺了会照顾他的孙女钟韫,怎么,转头就忘了?”
萧攸澜不解其意,“钟师傅说钟家离开奉都这些年,在此处已经没有住所,儿臣便将钟家姑娘留在宫中,更派人仔细伺候。儿臣不明白,父皇何出此言?”
永征帝哼了声,“你是将钟家姑娘留在了宫中,可你又是否知晓,昨夜钟韫发起了高烧?若不是今早太后派人过去,让钟家姑娘去宝慈宫用早饭,还不知道钟家姑娘病了呢!要是再迟几个时辰,怕是小姑娘便要随着她祖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