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花怜莺陌生。
二人初见,是清晨时分,花怜莺跪在他的榻前,低眉垂首,软声唤着王爷。
她们姐妹的样貌从某种程度来说的确相似,灯光微弱的时候,忽略了大部分细节,就很像同一个人。
早晨日光稀薄,那一瞬间,萧鸣玉以为看见了南雪音。
他因此难得地对她生出几分怜爱,问她:“你叫什么?”
“奴家花怜莺。”
“哦?”萧鸣玉问,“哪几个字?”
“花草的花,怜爱的怜,莺莺燕燕的莺。”
萧鸣玉挑眉,“你的小名莫不是莺莺?”
花怜莺的脑袋便垂得更低了些,“表姐也是音音,小时候长辈们一喊,我们两姐妹就一起回头了。”
萧鸣玉一想到那画面便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伸出手,将花怜莺牵了起来。
南雪音总是冷漠,忽然得到这样一个娇柔顺从,又与南雪音有几分相似的花怜莺,萧鸣玉是当真乐在其中。
他每次想到南雪音,便总会去找花怜莺。
也不知是他率先起意,还是花怜莺蓄意勾引,总而言之,二人便滚到了床上去。
每次欢爱的时候,萧鸣玉总会遮住花怜莺的眼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忍不住想,若是南雪音,是否也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等结束的时候,萧鸣玉又会意识到,这终究不是南雪音,他因此丧失了所有的兴致,嘱咐底下人送来避子的汤药。
其实事情就这样进展下去,倒也不错。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会到如此的地步?
“王爷,您考虑好了吗?”
花怜莺缓缓发问。
她仍跪在那儿,姿态像极了初次见面的时候,只是那神情之间找不出任何的卑微与娇弱。
萧鸣玉突然间意识到,他在利用花怜莺缓解对南雪音的思念与欲望的时候,花怜莺同时也在利用他,她需要地方落脚,她也享受着王府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堂堂端王,何曾受过这般轻视?
萧鸣玉不免愠怒,正要开口说话,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晏小姐,您……您怎么过来了?”
守夜的小厮及时发问。
这也是提醒。
萧鸣玉心口骤然一跳,床前还跪着个花怜莺,若是晏稚容进来,必定会看见。
定亲已迫在眉睫,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
“你……”
“王爷,我要做侧妃。”花怜莺抢先开口,她知道萧鸣玉在着急,这是她少有可以利用的机会了。
眼看着晏稚容与门外小厮说完了话要进来,萧鸣玉别无他法,只能咬牙切齿,沉声道:“那就做!”
花怜莺达成目的,终是喜笑颜开,站起身来。
这会儿出去肯定是来不及了,花怜莺在房中打转。
也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