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老大,也就是贺咫的爹?”
刘亭长点头,“他爹当年士气正盛,如宁王没有事发,肯定要超过老子的。只可惜啊,站错了队,年纪轻轻,小命不保。”
李珠儿:“我听说他无父无母,那他娘又是怎么回事儿?”
刘亭长:“他娘也是个烈妇,丢下三个孩子,殉情了。”
李珠儿很是惋惜:“也是想不开,留下这么好的儿子不要,寻死觅活,到底值不值。”
刘亭长捏了捏她的脸蛋,又嫌弃又着迷:“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想得开,只要给钱,谁来都行。贺家的人,虽然落魄了,那也是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祖上犯了那么大的事儿,留他们活着,已经是开了天恩,老老实实种地吧,就别想着当官发财的美事儿了。”
这些事儿,栖凤镇知道的人并不多。
是以,大家都说贺家落魄了,为什么落魄,落魄到哪种程度,外人都不知晓。
只是,贺咫八年之间,立下赫赫战功,原可以谋一个好差事的,奈何屡屡碰壁,谁都不敢用他,只能回家种地。
种地?
对于贺咫来说,怎么甘心。
他心里藏着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他要往上爬,要超过他的祖父和父亲,要当大官,要让贺家逆风翻盘,重回朝野。
贺咫进城之前,先回了趟贺家村。
贺老太太躺在炕上,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昨天走之前,祖母还好好的,怎么一天不见,竟变了这么多?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儿?”贺咫满脸担心。
贺环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道:“福婶子突然离开了。”
贺咫拧眉:“她无依无靠,能投奔谁去?”
贺环:“就是说呢,祖母担忧,怕她被坏人掳了去。可是一想,她又聋又哑,在贺家村待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出意外,怎么会突然被人掳走呢?”
贺咫:“信儿是谁给传回来的?”
贺环:“二婶,她说福婶子跟她说完便走了,她拦也拦不住。”
姐弟俩虽然担忧,到底也分得清主次。
福婶子那事儿便暂时搁置下。
贺咫让贺凌去请大夫给祖母看病,贺凌不情不愿套上骡车往镇上去了。
贺老太太问:“阿杏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贺咫便把梨花寨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跟家里人说了一遍。
屋里女眷听得倒吸凉气,纷纷紧张起来。
贺老太太一脸担心:“能做出灭门惨案的,必然是穷凶极恶的人,你们留在梨花寨多危险,把县衙老爷请过去,你跟杏儿就赶紧回来吧。顺道把亲家母也带上,你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甭管别人怎么说,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天经地义,千万别瞎想。”
“对,祖母说得对。”
贺环不迭点头附和:“东院北房有五间,我跟阿娴住着空空荡荡的,亲家母来了,正好跟我们住一起,让她千万别见外。”
贺咫心头一暖,感激地点了点头。
“祖母和阿姐的好意,我一定带到。至于愿不愿意跟过来,还得岳母她自己拿主意。总之,我们大约得等到案件水落石出,凶手落网之后,才会回来。你们不用担心,我守在梨花寨,定会护着她们安全。”
贺环不解:“破案缉凶,那是官府该做的事儿,咱们小老百姓跟着凑什么热闹?”
贺咫看了姐姐一眼,却是一个字都没说。
贺老太太混沌的眼神,突然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