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桓王在第一次见到姬忽的儿子时,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只是当时的文姜美色诱人,他尽顾着看文姜了。
后来他被文姜以礼反驳,心中更是对其佩服,顿时不再生歪秽邪念。
但是这也就造成了他一开始的想法没有实施。
他当时还没有孩子,想着等姬忽的儿子来了,为了笼络姬忽,也为了与郑国交好。毕竟郑国与大周关系最近嘛。
于是他本想着要收周昌为义子的。可谁曾想,就是被文姜这么一驳,让他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所有该做的都做了,就这一件事没有做。事后令他追悔莫及。
所以桓王才在事后,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抓紧时间造人了。
他准备等他也生下一个像周昌一样虎头虎脑的孩子时,就抱到姬忽面前,与姬忽的儿子周昌比试,让姬忽也羡慕羡慕他。
可是谁能想到,这都生了十几个孩子了,偏偏没有一人像周昌那样令自己会心的。果然,什么都是别人的好。
他感觉,好像是老天把自己的孩子,塞到了姬忽手上,这令他好生嫉妒。
久而久之,他就越来越想收养周昌了。所以他想着,今天太史那样记,万一姬忽平卫之事成了,他也就顺势将周昌过继过来,将来继承自己的位置。
至于郑国呢,让姬忽再生一个,反正他们夫妇还年轻,再生一个孩子应该不是难事。
而他不想立自己孩子的原因还有一点,自己现在的十几个孩子里,大的也有三岁了,可小的一两岁的也有,十几天的也有,就是没有一个聪明的,连说话都说不利索。
他可是打听过了,人家小周昌说话说得老好了,就像是这姬忽和文姜的结合版一样,拥有两人共同的优点。
再看看自己,最大的三岁多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更别提小一点儿的孩子了,总的来说,他是一言难尽呀。
他还为此询问了御医,御医只说是孩子开智有早有晚,让他切莫心急。
狗屁,都是糊弄鬼的。
他怎能不急呢,自己倒好,还能压姬忽一头。可万一哪天自己病逝了,自己这帮看着就不成器的儿子,怎能比得过郑国。
想着想着,桓王就觉得那件事很有必要。
因为周朝时期,各国为了国祚延续,是有过将别国的孩子过继给自己国家的先例,所以这桓王也就会有了这种想法。
这在今天看来,有些费解,可是古人,他们就是这样的。
就算不是你生的,过继给你,那就变成了你的血脉。
因为那时候有很多国君有不育嘛,所以他们就找与自己血缘近的孩子,然后过继过来,将来继承自己的位置。
而今天,桓王就看上了跟自己血缘关系最近的诸侯国——郑国,看上了郑国的储君之子,姬周昌。
这会儿,郑国的众位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天子的坏心眼,故而郑庄公现在正把小周昌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呢。
至于姬忽,庄公已经不怎么管了,他知道自己儿子的实力,能拿住他的,这天下现在没有几个。而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好好把这小周昌培养成郑国的下一代接班人。
因此,他对于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儿子,也是国君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的姬突,都已经给逐出国外了。
此刻,庄公全然不知从周都中桓王那里,酝酿出来的阴谋。
这也在后来,让周郑再一次兵戎相见,差一点儿,就引发一场旷世大战了。
话再说回卫国朝歌这边。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时正和一位面容俊朗的青年商量事情。
在昏暗的房间内,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公子,您这样太冒险了,我不敢支持你。”那老者道。
“冒险是冒险了点儿,可是您想想,要是真的能做到的话,你们卫国就能人人温饱,衣食无忧,再也不会饿死人了。”
那青年显然是站在卫国所处的位置上说的。
“我不敢苟同,这可是相当于弑君篡位呀,老夫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请公子再找贤明吧。”
闻听此言,那青年竟然仰天狂笑。
“想不到,昔日为了国家,大义灭亲的石碏大夫,此时竟然会因为害怕区区小小的惩罚,而置卫国的江山社稷为无物。好吧,算我姬忽看错了人,多有打扰,我今天就拜别了。”
说着,那青年起身就走。不带一丝犹豫的。
但刚才的白须老者,却在片刻犹豫后,仿佛突然想通了一般,连忙起身,在那青年后边大声喊住了他。
“公子留步,老夫还有一问,不知道公子能不能帮老夫解疑?”
“大夫但凡就问,姬忽知无不言。”
那老者道:“敢问公子,卫国这么多贤臣良将,公子您为何偏偏找上了我?还有,我卫国与您郑国,虽然有亲,但那已经是数代之前的事了,郑国为何要帮我卫国。我想公子不会是仅仅为了这点淡到不能再淡的亲情帮我们吧。”
青年闻言,转身行了一礼。心道,只要你愿意问我,就代表这件事有成的可能了,接下来,就看我如何拿捏你。
青年不慌不忙道:“这是两个问题,我先说第一个,首先,您在卫国,是我姬忽敬重的人。之前州吁篡位,大夫您能够舍弃自己的儿子石厚,只为斩除乱国之人,此等高义,令晚辈佩服。”
“当然,小儿助纣为虐,世人皆可杀之。”
“我想大夫心里一定是认为,父子之情是小义,而君臣之情是大义吧。不然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吧。”
老者点头道:“君大子小,石碏不敢全小义而置大义于不顾,当时先君尸骨未寒,我怎能不思报先君之仇?”
青年起身,再拜。随后又说。
“大夫高义,晚辈佩服。接下来我来解除您的第二个疑问。诚然,我郑国与您卫国已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了,自然,帮这个亲戚不是出于血缘之间的感情。可是,您有所不知,我和卫侯,都娶了齐侯的女儿。”
说着便站起身,拿出一份书信,道:“我今奉齐侯之命,特来讨卫侯筑台纳媳这乱伦之罪,齐侯与我,乃翁婿之情,齐难就是我郑国之难,为何不能讨?”
最后一句,他猛然加大了声音,责问道。继而又把矛头转向了那老者。
“汝身为卫国老臣,面对君上行此不义之举,不思谏言,反而听之任之,虽未助纣但已为虐。我本可提剑杀之,但念汝一生侍奉卫国三代国君,可谓劳苦功高,故给汝一个机会。倘若不从,待我齐郑大军赶到。必然叫汝社稷倾覆,君臣百姓,屠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