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国君手书完成了。
有了这份手书,赢立就有了合法继承权了。
但是,这还不够,秦妍接下来的操作,直接把杜开给吓傻了。
“什么?天子诏书?”
“殿下您这可万万使不得呀,这伪造天子诏书,是犯天下之大不违的。”
“昔日就连郑国的姬忽,在当时平卫之乱时,也得乖乖请示天子下诏呀!您今天这样做了,天子知道后,必然震怒。”
“到时候我秦国恐怕就会被天子除国,历代国君的心血,就要付之东流了啊!请殿下三思!”
杜开叩头,请秦妍收回成命。
这张忽平卫的事,诸侯各国可谓无人不知,故杜开才这样说。
可秦妍既然决定做了,又怎会轻言放弃。
既然有可能会被识破,那索性就把保险上到最大。
先度过这一关,至于天子讨伐,等她稳定了秦国再说。
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天助呢?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既已经决定破坏规则了,那就索性破坏个遍。”
“你想想,我们既然已经伪造了国君手书,那就是已经犯法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也难逃一死。”
“还不如我们直接豁出去,一旦有了天子诏书,那就代表着这件事有天子点头。到时候,秦国的其他人,就算是再不服气,也得乖乖地看着赢立做这秦国的国君。”
因为这几年在张忽的相助下,天子权威不仅没有衰落,还加强了。
所以这天子的诏书,可以说是这天下,最有说服力的东西了。
什么?你说周朝历史上从来没有人伪造过天子诏书?
那不就对了吗,正因为没有人造过,所以自己的这份诏书,才有足够的含金量,不会有人怀疑!
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从洛阳天子那边回来的,简直完美到无解。
至于杜开担心的迟早会露馅?
她倒觉得,作为周朝卿士的张忽,这一件事一报上去,一定会先经过他手的。
以他对张忽的了解,他知道,张忽一定会替自己瞒住这件事的。
张忽呀张忽,我秦妍到现在,还能享受你带给我的好处。秦妍感慨,心中怨气稍减。
假使真传到了天子耳中,张忽肯定也会劝说天子息事宁人,甚至连处罚自己一下,都不敢做。
毕竟,这可是打天子脸呀。
因为这件事曝光,你就得杀了我秦妍,这才能保住天子的脸面,可我赌你张忽不会?
那我秦妍就是打在天子脸的那个巴掌印子,只要我在一天,他周天子的脸上,就永远有这个巴掌印。
秦妍这样想着,也终于做好了这两份东西。
一份国君手书,一份是天子诏书。
接下来,就得看她的表演了。
正好,这时赢立也来了。
赢立一见到她,就跑过来抱着她哭诉,说大臣们如何如何欺负他的。
她安慰了两句后,赢立就不哭了。
然后,秦妍将他的计划告诉了赢立。
赢立起初是不愿意的,毕竟这与周礼不符。
但是秦妍告诉他,说他本来就是父亲指定的继承人,将来一定是要做国君的。
自己的这种方法,虽然有违周礼,可是却能让秦国避免刀兵之祸,生民免受涂炭。
听闻能不让百姓受苦,赢立当场同意了。
看来这赢立也是一个好国君呀,将来一定能把国家治理得很好的。秦妍十分欣慰。
之后,让大夫杜开,敲响朝钟。
与此同时,她便带着弟弟一起,进入秦国朝堂。
众大臣还是这几天第一次听到朝钟响起,大家疑惑,到底是谁敲响了朝钟的?
但是现在朝钟已响,自己不去就相当于藐视国君。只好迈着不情愿的步伐从四面八方向秦宫汇去。
等到了朝堂才发现,赢立已立于朝堂之上,不知道是要干啥。
看向一边,发现那个被靖公送给周天子的妍赢也在。
众人顿时好奇,就有人开始问了。
只见上大夫禹辰道:
“敢问是谁敲响的朝钟,把我等聚集到这堂前?”
杜开立马说:“是我召大家来议事。”
禹辰立马喝斥:
“没有三公商议,私自敲响朝钟。你一个中大夫,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禹辰不愧是秦国的元老,在秦国朝堂上主政多年的他,显然比杜开底气要足,气势也压他太多。
见杜开被怼的哑口无言,秦妍当场转了过来,回道:
“禹大夫,我大秦朝钟,我可听说,除了三公商议还是有人可以敲响的。”
禹辰闻言便道:
“谁可以敲?除了三公和国君外,谁下令敲响的,谁就等同于叛国!”
禹辰的这一句话,瞬时让杜开后背发凉。
可秦妍丝毫不怕:
“对,除了三公之外,还有国君可以。看来大夫的记性还是很好的嘛。”
随即,便对杜开使了个眼色。
继续说道:“我们有新君命令,也不可以吗?”
禹辰便道:
“先君身死,并无遗言,国书也没有一份。大家这才准备共同推举一位国君,好带领秦国走向光明。现在大家意见还未统一,哪来的新国君?”
秦妍闻此,不慌不忙地看着杜开道:
“杜大夫,您给大家说说先君是怎么告诉你的。”
杜开闻言,立马走上前来,对众人说道:
“先君当时的确给我说过,待他身死之后,让我们立公子赢立为君。“
“你放屁!”
旁边靠近禹辰的叔定立马大声喝道。
“叔大夫,朝堂圣地,岂容你放肆!”秦妍厉声喝斥,声音之大,力压叔定一头。
看秦妍那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刚才说话的叔定立马就软了下去,小声说道:
“臣也是一时心急,故而没有注意场合。”
秦妍并不与他过多计较,对众大夫说道:
“我父亲生前就告诉过杜大夫,将君位传给了弟弟赢立。”
“可你们呢,竟然在我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刻,在这儿争权夺位,完全没有把我父亲放在眼里。”
说着,还呜呜地哭泣起来。
她这一哭,令旁边的赢立,和其他两位公子,都感到伤心,也都跟着哭了起来。
众臣一见,气势立马有了缓和。
大家想着先君待他们不薄,立马就没了先前那种态度了。
禹辰眼见众大夫被说动,心中暗道不好。
于是赶忙说话,想将谈话拉回正题:
“口说无凭,除非有国君手书在此,不然吾等必不信杜开一人之言。”
众臣闻言纷纷附和:
“对,我们要国君手书,见了国君手书,立马拥立赢立。”
好啊,等的就是你们!
不是要国君手书吗?好,我秦妍这就给你们。
秦妍虽表面平静,实则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