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薄雾渐渐散去,阳光从缝隙洒入屋内,将床上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人惊醒。
琴酒缓缓睁开眼睛,意识依旧沉浸在昨夜药物带来的迷蒙感中,头痛如绞,思维像是被撕扯的丝线,残留的记忆支离破碎,只剩下模糊的片段在脑海中交错闪烁。
淡淡的铁锈味混合着不明香气萦绕在琴酒的鼻尖,他伸手向旁边探去,触摸到一片冰凉的湿润,床单上斑驳的血迹和凌乱激烈的痕迹昭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可他的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反而身体有种前所未有的舒畅轻松,心里也有种深埋在内心的渴望终于得到了满足的愉悦感。
然而,这种愉悦感并未给他带来丝毫安慰,反而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缓缓起身,手边的银链掉落,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分外清脆。
视线扫到链子的瞬间,那些细碎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实验室的药、项圈、银链、还有那家伙透着淡粉的颤抖身体,如同一幅扭曲的画卷在眼前展开。
“我……把那家伙睡了?”这个想法如雷击般击中琴酒,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头变得更疼,那些模糊的画面如针扎般刺痛他的思维,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自己原本只想给那家伙一个小小的教训,实验室的新药据说能让人听话……谁知道会是这方面的“听话”!
“……实验室那群只会要钱的废物还真是好样的!”琴酒低声咒骂,声音中透着难掩的怒火。
要是他们能把脑子里那些小聪明都用到研究上,进度不知道能提升多少!
琴酒的目光掠过散乱着衣物的地板,跟随着银链的指引,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
走出卧室,客厅同样是一片狼藉,没有收拾过的地板上,滴溅着点点干涸的黑色血迹,沙发的靠垫歪歪斜斜,明明是熟悉的格局,却让琴酒此刻倍感陌生——那个有洁癖与强迫症的麻烦家伙怎么可能容忍的了家里乱成这样?
琴酒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沙发角落,那个被血染红的十字架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无声的控诉,宣示着信仰的沦陷与破裂。
他的手指慢慢缩紧,银链就停在这里,断口处并不整齐,那家伙做这件事的时候似乎还纠结了一番。
琴酒走向餐桌,原本无论何时起来,总会放着食物的保温台,现在也空空如也。
他怔怔地站在这片凌乱之中,冷眼注视,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与茫然。
琴酒的反应速度比平时迟钝了几分,似乎不太接受这个结果,反复推测了好几次,花了好长的时间才不得不确定。
“那家伙……走了……”他低下头喃喃自语,被金发遮挡的表情隐隐透着几分低落,碧眸闪动,眼中的冰冷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靠在沙发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总觉得哪里都不适应。
琴酒的手指不自觉地在那枚十字架上轻轻滑动,感受着冰冷的金属和上面的细致雕刻,心中无端涌起一阵失落感,他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想将上面的血迹擦去,翻动十字架,却发现后面贴着一张纸条,琴酒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迫不及待地撕下纸条,眼神紧锁,想要一探究竟。
纸条上写着:【礼物在后备箱,记得找人把家里收拾干净。】
“这家伙……还真是麻烦。”琴酒轻哼一声,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随即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
天主教犯了第六诫好像要去教堂告解,那家伙怕不是醒了就急匆匆地跑去忏悔了。
……
天空并不晴朗,却也不是阴天,介于二者之间,浅蓝的天空上飘着三两朵白云,算是再普通不过的天气。
教堂内,香烛的烟雾轻轻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暖的松香和庄重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