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会赔给伏特加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能耽误人家结婚,不是吗?”
空气瞬间安静了。
死寂般的安静。
琴酒的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危险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掏枪。
戒指本来就是给他的东西,尺寸是按照他的手指偷偷量的,蛇形款式也是故意为他挑的,甚至连雕刻的细节都是按照他可能会喜欢的模样定制的——
他应该都知道。
他明明都知道。
为什么还能用这么自然的语气说要给伏特加买一个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
哪怕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但光是想象另一个人也戴着这个戒指,琴酒胸腔里的火就忍不住地往上窜。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只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的玻璃杯,耳边回想起了那家伙的话。
——如果洋甘菊真的是万能的……
那它能不能治好他现在就想杀人的冲动?
琴酒将洋甘菊茶一饮而尽,玻璃杯底磕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叶初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预想中的冷笑或者嘲讽。
他眨了眨眼,刚想再说点什么——一股巨力便钳住了他的脖颈。
力道狠得像是要把他直接掐死在原地。
冰冷的气息贴近,耳边传来的嗓音低得像是即将暴起的猛兽,声音咬牙切齿——
“你再敢说一遍……”
“我现在就弄死你。”
叶初的笑意顿了顿,下一秒,眸光闪烁,变得更亮了一些,眼尾弯起,像是终于得到了期待中的回应。
叶初看着紧紧缠绕在指骨上,占据了一个骨节大小,如同桎梏般的蛇,轻声道:“……我很喜欢。”
然后在琴酒冷得能杀人的视线里,毫无征兆地亲了上去。
像是羽毛拂过,只是蜻蜓点水般地轻轻碰了一下。
琴酒:“……!”
熟悉的酥麻感顺着唇瓣窜进神经,带着细微的热度,让琴酒后颈处的汗毛瞬间炸起。
但一想到刚刚这家伙干了什么,吞了什么,琴酒的脸色就难看得很。
他用力抹了抹唇,像是想要把刚刚蹭上的痕迹彻底抹掉。
可那该死的温度,还是清晰地留在了他的唇上。
他拿起玻璃杯,本想用茶水压一压心头的郁气。
然而里面金色的茶水早已被饮尽,裸露的花瓣簇拥着沉在杯底,被困在一片枯萎的金色里,贪婪地汲取着残余的水分。
琴酒的手指顿了一下,耳边适时地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还要喝吗?”
琴酒没有立刻回答。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扫了一眼茶杯,指尖轻划过杯沿。
视线微偏,落在那家伙刚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界面还停留在一个搜索词条上——「戒指如何保养」。
地下室里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古董,也没见这家伙那么上心。
就这么喜欢这个不值钱的玩意?
琴酒心里升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像是某种难以名状的躁动,又像是被人彻底吃定了的无奈。
“……已经足够甜了。”
叶初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
琴酒的目光仍然落在茶杯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杯身,冷冷的道:“不要蜂蜜。”
“好。”叶初慢悠悠地站起身,拿起了水壶,语气随意:“那我多加点热水吧。”
琴酒眉心微跳,刚想说话,就见那家伙拎着整壶水走了回来。
连带着——还有他那个该死的温度计。
琴酒:“……”
这家伙是要打算用水撑死自己吗?
叶初低头,倒了满满一杯热水。
洋甘菊在水中翻滚了一瞬,层层舒展,热意弥漫。
可这一次,那些花儿却没有再挣扎。
窗外的晚风拂过,掀起一丝微凉的寒意,窗帘被风卷动,微微扬起,又慢慢垂落,像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玻璃杯映出柔和的光影,金色的茶水轻轻晃动,小小的洋甘菊缓缓下沉,最终静静地停在杯底,像是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归宿,轻轻拥抱着热度渐散的水流。
琴酒的视线没有在玻璃杯上过多停留,因为……
那个粘人的家伙又凑了过来,将他那1米92、身高腿长、过分优越的身体,强行挤入了自己的怀里。
原本还算宽敞的沙发一下子变得拥挤。
他的大半个身子都在沙发外面,重心不稳,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琴酒下意识伸手,扣住对方的腰,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揽。
发丝擦过脸颊,在肩膀处蹭来蹭去,淡金与银白交错,交织成新的浅色,彼此缠绕,再难分清原本的界限。
过了一会,像是终于找到了舒服的位置,怀里的人终于舍得安分下来了。
“饿了吗?”
温和的声音柔柔地拂过耳畔,像是随口一问,却带着下意识的关心。
微凉的呼吸贴着皮肤擦过,带着淡淡的白麝香和洋甘菊的味道,明明应该是清香的草药气息,却偏偏染上了一丝缠人的甜味。
“晚上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