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就跟本世子去御史台,将十五年前沈太师做的那些好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本世子就不信了,那些个嘴碎的家伙不把沈老头参的狗血淋头!”
沈今棠望着顾知行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微微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窝处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像是给眼眸蒙上了一层薄纱。
还真是个住在象牙塔里的小世子,半点不知人间险恶,幼稚的很!
“沈太师为官三十载,桃李满天下。御史台中有七成或多或少都受过沈太师的恩惠,他们会仅凭世子殿下一家之言,便去得罪自己的恩师吗?”
“更何况,世人对世子殿下多有偏见,沈太师前脚让他们参了您,您后脚就让他们去参沈太师,这在外人看来,怕不是存心报复?”
“本世子就是报复啊!”顾知行理直气壮的说道。
沈今棠:“……”
她说的是这意思吗?她的意思是顾知行的可信度很低,御史未必会听他的话,更会怀疑这事情的真假。
他能不能成功不重要,左右他是世子,即便做得再出格,也会有人给他兜底。
可她不一样,在这繁杂的京都中,她只有这一条命,一条所有人都轻视的性命来拼,来闯。稍有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可顾知行并未给沈今棠说话的机会,只是将纸张塞到沈今棠的手里,威胁道:“赶紧背,明天天亮之前都给本世子背熟它,不然本世子就烧了你的荷包。”
——
太师府。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划破了夜的寂静,沈淮序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鲜明的指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极为刺眼。
他的头被打得微微侧向一边,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但即便如此,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如同一株经受风雨而不折的翠竹。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沈太师的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怒火,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紧盯着沈淮序。
沈淮序缓缓地将头转回正面,伸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藏下眼底的厌恶。
“父亲与其生气,不如想想该怎么应对世子的报复。”
听了这话,沈太师拂袖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扫落,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他何尝不知顾知行要报复他?
可这是他想的吗?
朝堂上有谁不站队,不是太子党就是***党!
他是太子党,得罪顾知行就是他的投名状,这是他能左右的了的吗?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沈淮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沈淮序藏下眼底的厌恶,若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才懒得管这些事情。
闭眼,吐出一口浊气,沈淮序这才再睁开眼睛,说道:“他既想让父亲身败名裂,那便说明父亲现如今的名声是极好的,我们不如先发制人,让他有口难言。”
在顾知行揭发出沈今棠的身份之前,随便给沈今棠安排个身份,只要沈今棠不是沈太师的私生女,那便对沈太师的名声不会有半分的影响。
将沈今棠的身份盖棺定论之后,任凭顾知行说出花来,也没人会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