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我那几十处田产房屋,本来想送给你赔礼道歉的,现在好了,一处都不给你了。”
顾知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凉薄,仿佛寒风中的一缕冷意。
沈今棠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目光穿过飘飞的雪花,落在远处朦胧的山峦上。
天色已经暗得透不出一丝光亮,雪花如柳絮般纷纷扬扬,毫无停歇之意。
她微微蹙眉,轻声道:“再不早些回去,等大雪封山,怕是连路都走不成了。”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一丝波澜。
顾知行垂眼打量沈今棠的神色,却在她脸上连半分的遗憾后悔都看不到,顿时一股无名火起。
她不是很喜欢钱的吗?
这么大的一笔横财从她面前溜走,她怎么都不带可惜的?
难不成对比失去几十处田产房屋,她更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他难道真的就这么差劲?
火气上来,顾知行狠狠地一夹马腹,马儿嘶鸣着向前奔去,速度比方才快了许多。
然而,即便心中满是愤懑,他还是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大氅解下,小心翼翼地裹在沈今棠身上,生怕她被寒风吹出病来。
大氅的边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诉说着他此刻复杂的心境。
回到京都时,夜色已深,皇宫的宫门早已落锁,只剩下一盏盏昏黄的宫灯在风雪中摇曳。
顾知行只能将沈今棠安置在长公主府。
下马时,他本还想再为自己争辩几句,却没料到沈今棠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想来世子殿下宽宏大量,送出去的东西应该不会收回去吧?”
沈今棠站在府门前,微微仰头,故意问道。
她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不带半分感情。
顾知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青筋在额头上微微跳动,被沈今棠的话生生戳中了痛点。
在他眼里,自己好歹是个堂堂世子,怎么会是那种吝啬之人?
可沈今棠却偏偏这么问,分明是故意让他难堪。
“你……”他指着沈今棠,手指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是懂得怎么恶习人。”
沈今棠却仿佛没看见他的愤怒,故作不知地又问道:“那世子会收回去吗?”
顾知行冷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愤怒:“不会。”
他顿了顿,又狠狠地补充道:“但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那世子殿下日后可是会针对于我?”
沈今棠站在长公主府前,继续问道。
听到这话,顾知行气的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压根不想再理沈今棠。
“驾——”
他猛地一挥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身上,马儿长嘶一声,飞奔而去。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主子,您没事吧?”
星回的声音里满是关切,眼神里透着担忧。
她站在沈今棠身后,微微低着头,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似乎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
今日中午,顾知行将主子带走时,星回完全没有机会跟上去,只能在宫里焦急地等待。
等到宫门快要落锁,主子还是没有回来,她的心里就像被一把火烧着,再也坐不住,便匆匆出了宫,眼巴巴地等着主子归来。
“没事。”
沈今棠淡淡地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