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个人都看不住,朕要你何用!”新皇猛地转身,一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
安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大气都不敢出。
新皇深吸一口气,继续在殿内踱步,冷冷开口:“朕记得,一月前,赵家那丫头是不是进宫求见过太后?”
安公公的心猛地一紧,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是……”
“他们说了什么?”
安公公声音愈发微弱,重复之前的禀报:“赵家女替赵家求情,太后未应允。”这件事他之前就如实说过,不明白圣上为何旧事重提。
新皇眼神骤冷,疑心顿起,脑海中各种猜测翻涌:“赵书晴和萧太后何时结识的?赵家与萧家,莫不是私下有勾结?”他越想越觉得一月前看似平常的事,如今处处透着蹊跷。
安公公硬着头皮,又把要点重复了一遍。
“够了!毫无新意,要你有什么用!”新皇不耐烦地打断,说罢,一脚将安公公踢翻在地。
安公公狼狈地爬起来,胸口疼得厉害,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又战战兢兢地跪好,低着头,等待发落。
新皇烦躁地在殿内来回走着,突然停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咬牙道:“不行,朕等不了了!一想到赵承弼或许知道那件事,朕就寝食难安。必须杀了他,杀了赵家所有人,朕才能安心!”
安公公惊恐地抬头,跪着向前挪了两步,急切劝道:“圣上万万不可!明日赵家流放,就剩这一夜,他们翻不起风浪。此刻动手太过冒险,若是被萧王爷察觉,定会节外生枝,得不偿失啊!赵家不足为惜,可不能连累圣上您呐!”
安公公话落,御书房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一阵寒风吹过,吹动撑开的窗户,发出“咔咔”响声。
安公公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紧张让他神经与四肢一点点僵硬,他忐忑等候着上头新皇发落。
不知过了多久,新皇终于开口:“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安公公暗暗松了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恭敬说道:“老奴明白陛下的顾虑。老奴以为,既然现在不能直接杀了赵家,不如暗中下毒。流放途中若刺杀不成,毒药也能让他们毒发身亡,神不知鬼不觉。”
新皇一甩衣袖,“好,就依你所言!”
夜如巨大的天幕,把整个世界都罩得密不透风,京兆府牢房内,墙壁上的火把,并没有照亮这个阴暗潮湿的牢狱。
赵父在睡梦中,忽然惊醒,紧接着他鼻尖再次闻到熟悉的味道,他用力掐着自己大腿,努力让疼痛保持清醒。
奈何,眼皮越来越重,直至最后完全覆盖住眼睛,耳朵里传来一些谈话声,好似提起药,便彻底陷入黑暗,宛如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划破寂静黑夜一声鸡鸣,凌府的仆人们已经起床开始忙碌,今日是他们家小姐大喜之日,万事不可马虎。
在凌府偏僻的院子中,凌华霜穿着一身大红色喜袍站在枯井旁,借着灯笼的光亮,看到井底下方清水的尸体。
就在这时,她身后一名男子走了上前,双手从她腰间伸了过去,紧紧搂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喜欢我给你准备的新婚大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