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慧婉娇嗔了下,往祖母身边凑了凑,“我是想着,绿竹姐姐大我三岁,生的又好看,便想问问嘛。”
老夫人听了孙女说的,便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绿竹,你老子娘。可为你定下人家了?”
绿竹脸上陡然一白,忙回话:“回禀老夫人,尚未。但奴婢一心想伺候老夫人,不想嫁人的,请老夫人不要嫌弃奴婢,赶奴婢走。”
未等老夫人回话,温慧婉便说道:“绿竹姐姐这话说的奇怪,你是家生子,只要嫁的人是府内的,日后照常可以来伺候祖母。
咱们女子十五岁及笄,以姐姐现在的年岁,知道的是姐姐你忠心,不想嫁人分心,一心伺候祖母,不知道的还以为祖母不体恤下人,不允你嫁人呢。”
绿竹慌忙告错,“是奴婢的不是。”
“好了,绿竹你下去吧,回头问问你老子娘,有没有相中的人家,我这也让方嬷嬷帮你留意着。
婉儿说的对,你是到该嫁人的年纪了,但你放心,你伺候我这么多年,总归是要选个你满意的。”
“奴婢谢过老夫人。”绿竹失魂落魄的下去了。
室内就剩下方嬷嬷和祖孙二人,老夫人便对孙女道:“说吧,你这个小机灵,今日唱的又是哪出戏,忽然关心起我院子丫鬟的婚事了,这放到以前,你可是理都不愿理的。”
温慧婉眨着眼睛,一脸神秘,“我可是只告诉祖母您,您可不能传出去,要不对绿竹姐姐不好。”
老夫人看着孙女一脸的神秘,于是笑道,“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于是温慧婉将对母亲周氏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但没有提三叔,只说了绿竹和人在假山私会的事。
老夫人听罢,看了方嬷嬷一眼,方嬷嬷心下了然。
用过了午饭,祖母要午睡了,温慧婉没有继续呆在松涛院,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温慧婉走后,老夫人叫了方嬷嬷,方嬷嬷让其他伺候的人退下,只有她们主仆俩说话。
“桂枝,你说今日婉儿说的话,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桂枝是方嬷嬷的名字。
“老夫人,奴婢觉得,大小姐近来变化很大,心思比以前细腻了。”
老夫人微微一笑,“你呀,说话就是含蓄,咱们主仆之间,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我自己的孙女我知道,婉儿性子直,心思浅,藏不住话,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不像素素心眼子多,说话弯弯绕绕,含沙射影的。“
“是呢,老夫人,大小姐心思单纯,善良。”方嬷嬷一边用手,轻轻敲着老夫人的肩膀,一边回道。
老夫人舒服的向后靠了靠,继续说道:“往日素素那丫头,说话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我虽不多说,但心里跟明镜似的,晓得她那些话背后的意思,可偏偏就婉儿自个傻乎乎的,还跟她要好。
都是自己的孙女,我虽更疼婉儿一些,但也不能掺和孙女们的这些小事。
只是没想到,今儿个婉儿这丫头竟然能够,听出素素的话中的玄机了,不仅如此,还懂得了还击。”
“是呀,依着奴婢看,大小姐吃一堑长一智,这是成长了。”
“嗯,这也是个好事,路是她自己的,她能早日开窍,日后的生活便能松快些,内宅的妇人们,哪个不都是从天真烂漫的小姐,一点一点蜕变的。
她们姐妹之间,小打小闹的倒没关系,只要不出格,老婆子我也只当瞧个乐子。对了,绿竹的事?”
方嬷嬷回道,“我私下问了院子里的丫鬟们,都说绿竹近几个月,经常神思恍惚,应该是有了心上人。
而且据碧桐说,有次晚上她看到绿竹悄悄出去,第二天她问绿竹昨晚去哪里,当时绿竹神色很慌张,说去她娘那了。
当日下午,绿竹她娘来松涛院寻绿竹,正巧碧桐去拿衣服回来,绿竹她娘请碧桐帮着叫下绿竹,说绿竹好几日没到家里去了,碧桐当时还挺奇怪的。”
老夫人听了,眸光紧了紧:“如果有了心上人,正经八百的提亲就是了,能在府内见面,可见是府里的人,成了亲,也不影响当差,可今日,我看绿竹提起此事的神情,颇有些不对……”
方嬷嬷的手一顿,“老夫人的意思是,那人不是一般的身份?”
“府上的爷们不多,老大,老二,老四在军营时居多,常年在内宅的,只有老三了。”
“三老爷?三老爷虽不是您所出,可您素日待他亲厚,三老爷对您也公瑾孝顺,若是他相中了绿竹,和您讨要就是了,何必……”
老夫人看了方嬷嬷一眼,道:“是呀,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昨日婉儿说,她做出的许多糊涂事,都是梅琴怂恿的,我记得,有次婉儿好像提过,梅琴是老三送她的。”
苏嬷嬷后背忽的凉了下,三老爷这是要干嘛?
“罢了,现在事情还没证实,说不定不是老三呢,先好好关注下绿竹,再去查查梅琴。”
方嬷嬷应道:“是,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