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宫的厢房里,顾奚慈眸光阴沉,静静凝视着手下之人。那男子身着夜行衣,半跪于地,恭敬禀报:“小姐,贺神医已经离开城外别院,骑着一匹黑马朝着皇宫方向而去,看样子是要入宫。”
顾奚慈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她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尖锐,“我就知道,那个阿孟定然会想尽办法去边疆!表哥出事后,她竟还不死心,竟要请贺神医帮她!”
她肩头轻颤,指尖微抖,一股酸涩从胸腔深处涌上来。表哥为何对那阿孟如此痴迷?她顾奚慈自小陪伴左右,青梅竹马,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他却只将她当做妹妹。而那阿孟不过是个低贱的医女,凭什么能得到表哥的青睐?
“她做梦!”顾奚慈恨恨咬牙,“她以为贺神医能帮她出宫?我偏不让她如愿!”
她急急整理衣裙,对着铜镜描眉画面,又取出一方香囊别在腰间。“去备车,我要见谢贵妃!”
顾奚慈小步快行,眉头紧锁。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阿孟离开皇宫,绝不能让她有机会接近表哥!
朝露宫中,谢妤慵懒地靠在锦榻上,面前摆放着几盏精致的宵夜点心。她指尖轻转着一只金丝银镯,眼神迷离而冰冷。
“娘娘,顾奚慈小姐求见?”红豆低声通报。
谢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微微挑眉:“她这时候来,必有要事。让她进来。”
顾奚慈快步入内,福身行礼:“见过谢贵妃。”
谢妤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杏眼微眯:“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娘娘明鉴,”顾奚慈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我刚得到消息,贺景行要入宫了!他与那阿孟素来交好,定是要帮她逃出宫去!”
谢妤眸光一凛,缓缓直起身子:“你确定此事?”
“千真万确!”顾奚慈咬牙切齿,“那阿孟心系边疆,心系我表哥,她若真出了宫去了边疆,必会与我表哥相见!”
谢妤幽幽一笑,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你以为皇上会让她离开?那孟贵妃现在可是金丝雀,皇上怎会放她出笼?”
“娘娘有所不知,”顾奚慈凑近几分,“那贺景行可是有皇上赐的血令,持令可入宫见皇上!若他真来了,怕是有办法将阿孟带出宫去!”
谢妤眸光骤冷,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锦帕。她怎能容忍阿孟离开?一旦阿孟离开宫中,那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你可知他从何处入宫?”谢妤冷静地问道。
顾奚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贺景行必经长安门,那是进入皇城的最近路径。”
谢妤指尖轻敲桌案,眸光微转:“红豆,去将索大人唤来。”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蟒袍的官员悄然入内。他是朝露宫的常客,也是谢妤豢养多年的棋子。谢妤眼波流转,声音轻柔:“索大人,如今有一事相求。”
索大人恭敬垂首:“娘娘但说无妨。”
“今夜可能有人持血令欲入宫见皇上,此人名为贺景行,乃是一位神医。”谢妤声音似有若无,“但本宫刚得到消息,此人与大理寺查办的一桩谋逆案有关,若让他入宫,恐有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