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呼啸前进,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
靠窗的位置上,许安若手持信封,望着上面的“许安若亲启”几个铁画银钩的钢笔字出神。
不用看,她也能大概猜到信纸上会写些什么内容。
在很多时候,他们两个颇有默契,完全无需用言语表明,甚至连眼神大都不需要递一个,就能明白彼此内心所想。
可为什么,在闫大夫失踪一事上,她偏偏起疑心了呢?
是潜意识里觉得,陆宇川愿意为了国家做出任何牺牲,包括做一些违心、背德之事。
还是完全没想到,陆宇川会为了她挑战保密原则,一而再再而三暗示闫大夫还活着?
不管出于哪种原因,发生了昨夜之事,她与陆宇川的关系,就像红酒再也恢复不成葡萄的状态一样,回不到从前了。
许安若拆开信封,展开折叠的信纸。
字如其人,言简意赅。
陆宇川先是对昨晚的唐突深感歉意,并表示会负责到底。
随后附上他单位以及老家大队部的两个电话号码,让她遇到难事,随时电话联系。
短短几行字,许安若很快看完。
她毫无焦点地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致,心里像打翻了多味瓶似的。
陆宇川明知道她不需要他的负责,此番离开更代表着无声的拒绝,却依然不放手。
他不会不知道,跟她在一起代表着要面临多少意外和麻烦。
怎么就一根筋呢!
令她颇为头疼的陆宇川,此刻正躺靠在医院的病房床上,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也感到有些头疼。
阮明旭知道陆宇川今早的火车回老家,一大早就去宅院找人,却发现人去楼空。
恰好邻居出门,告诉他昨夜急救之事。
他闻言大骇,急匆匆赶来医院,见到陆宇川,劈头盖脸就问:“是不是许安若要杀你?”
旁边陪护的赵副营长惊得差点跳起来,大喊一声:“营长!是这样吗?”
陆宇川头疼地用手揉了揉额角,望着眼前如临大敌的好友与部下:“当然不是!”
阮明旭追问:“那你说是谁干的?”
陆宇川信手掐了个慌:“我昨夜喝醉了,不小心撞到桌角。”
赵副营长一脸古怪:“......”
怎么营长与许安若对外的说辞完全一致,是他们串通好的,还是心有灵犀?
阮明旭怒瞪一眼:“我信你个锤子!”
说完,他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请赵副营长在外面守着门,不要让任何人探听。
赵副营长闻言立即看向陆宇川,见他点头后,走出病房关上门。
病房一门,阮明旭立即抄起公文包,从中取出一份文件,递到陆宇川面前。
陆宇川接过一看,瞳孔猛地收缩,锋锐的目光逼视阮明旭,压低声音怒问道:“你还是去调查了?”
阮明旭拉过椅子毫无形象地坐下:“是我父亲之前调查的,他让我来拿给你看。”
那天夜里,阮父拍板叫他把调查报告给陆宇川过目,让陆宇川自己看着办。
他也想看看,陆宇川在大义与私情之间,会做如何选择。
彼时陆宇川与许安若已经不在粤城,直到几日后的现在,这份报告才交到陆宇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