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吗？一定是有的。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条律法规定了所有父母都必须对自己的子女负责，即便以仁爱自诩的人类也是如此。

当然，薛靖的父母是爱他的，尽管爱的方式显得有些庸俗乃至痴心妄想，初衷却没有什么瑕疵。

薛靖想起十岁那年，那是一个刚刚才有电话的时代。星期五，按照学校的惯例会略早一些放学。他与几名同学相约去看录像，录像厅正在放映最火热的《古惑仔》系列电影。

好看的电影往往让人忘记时光的飞逝。等他与几名同学离开录像厅，已经是夜半十点。怀揣着兴奋返回家后，迎接他的是母亲的一顿胖揍。第二天他才知道，就在他们在录像厅看录像的几个小时里，他的父母疯了一样满县城地找他，几乎所有的老师和同学家长都被打扰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父母有些反应多度，巴掌大的县城，他能出什么事情。

“蜂蜜水来了！”闫寿将玻璃杯放在桌子上说道。

薛靖回过神来，道了声谢谢，握着杯子喝了一口。味道很淡，却很醇，正是当年那个味道。已经很久没有喝到这么醇正的枣花蜜水了。不是母亲不再为他冲泡，只是随着时代的快步向前，已经很难买到当年那么简单的枣花蜜。

托薛靖的福，田间也享受到了一杯枣花蜜水。喝了两口，他将话题导向了正题问道：“刚才你踏上二层看到了什么？”

薛靖挠了挠头，说道：“应该怎么说呢？我刚才踏上二层之后，看到了很多。”

“很多？”田间挑了挑眉毛，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很多什么？”

薛靖沉吟了一下，回道：“怎么说呢？看到了很多美好的未来吧！嗯！可以这么形容。”

通过薛靖接下来的叙述，田间终于知道他在踏上二层后看到的是一个又一个充满了主角光环的幻境。在这些幻境中，十七岁以前的部分就是他最真实的人生，改变则是从这所‘鬼神策’开始。他总是能在‘鬼神策’里遇到贵人，或者成为黑道老大，或者成为商界精英，或者成为豪门女婿，或者又或者，每一次他都会无比幸运地成为人生赢家。当然，最后的结局都将是以死亡结束，不会很惨淡，最正常的死去，因为人终归是会死去的。

田间听完，与站在一旁的闫寿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尽是疑惑。他们并没有从薛靖的故事里找到第二层的秘密。

深吸了一口气，田间问道：“小哥，我并没有从你所说的这些幻境瞧出什么特别的。”

薛靖回道：“不不不！这不是幻境，每一场人生之旅都是如此真实。真实到我都分不清现在是梦还是那时候是梦。”

“好吧！我们不纠结这到底是不是幻境。”田间顿了一下，问道：“小哥刚才为何会叫我小神仙。这些故事貌似没有出现什么神仙啊！”

薛靖眨了眨三角眼，说道：“能让我感同身受地体验如此多丰富多样的人生，必然是神仙所为。这种，嗯，就算是幻境吧！我在玄幻小说中看到过，称为心魔劫。帅哥，如果你不是小神仙，可否为我引荐一下布下这幻境的神仙。我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人生富贵都是浮云，只有修仙成神，才能真正脱离凡尘苦海。”

田间皱了皱眉头，问道：“为何不选择一场富贵，过一生平安？修仙成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薛靖坚定地回道：“经过了这么多场富贵，我已经勘破了红尘。我心向道，此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