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币不知何时也被吵起来了,他哭丧着一张丑脸:“上哪给你弄蜂蜜水啊,等找到有人的大城市就给你买蜜水喝,乖乖睡吧”一向抠门的他能说出这番话,想必也是困到极致了,他一把抓住小主人四处乱舞的小胳膊,拉倒自己怀里:“睡吧睡吧,别闹了”
“可是我不困啊”小主人噘着嘴:“我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
“你白天趴在阳台背后睡了一天,当然不困了,可是我们困啊,长路漫漫处处险恶啊我的少将军,不睡好了怎么保护您啊”
少将军嘴巴一张,又想说什么,硬币紧忙伸手紧紧捂住这张呜呜叨叨无休无止的小嘴,少将军杀猪似得嚎叫:“你手好臭啊,你是不是拉屎用手擦的屁股”
吵闹声渐渐恍惚,伦纳德身子一歪就倒在草堆里,布满云朵的天空在他眼中旋转,朔风吹起,吹散了整片星空,星辰荡漾,犹如嬉戏的小孩互相追逐,他合上双眼,安详得吐息。
他在梦里回到了‘小香猪’酒馆,一个金色头发的客人点了一盘烤冰棍,要吃在嘴里很烫的那种,凶恶的胖老板娘让伦纳德去厨房为客人做饭,做不出来就扒了他的皮,伦纳德蹲在炉火前,看着融化的冰棍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可怜的伦纳德是被钟摆踹醒的,他擦了擦梦中留下的眼泪,紧张的爬起来:“要上路了吗”
钟摆扭了扭脖子,看了眼浮动着暖意的晨曦:“该吃早饭了”
这时阳台急匆匆得从院子外跑进来叫嚷:“我们找遍了这个小村子,到处找不到食物,只剩下一个上了锁的小屋子,但是打开挺费劲的,快来帮忙”少将军吊在他的背上,像一只小猴子。
那是建在村子中心的一个可爱的小屋子,是用珍贵的石料建成,诗人猜测它应该是个祈祷堂。
他们昨夜到达的时候已近深夜,整个村子空无一人,似乎是被人遗弃了,他们只能就近在临近的稻草棚子里休息,若是昨天就发现这件小祈祷堂就好了,里面肯定有柔软的床铺了塞满羽毛的枕头,伦纳德想着,又有些困了。
伦纳德托着沉重的步伐到达小祈祷堂的时候,诗人和硬币正在专心致志对付着那扇箍着铁条的木门,硬币把他的剑伸进门缝,诗人拿着一块石头慢慢敲着剑柄,想把门敲开。
伦纳德帮硬币扶着剑,诗人指挥着,他每砸一下,钟摆和阳台就用肩膀撞向门。
最终木门不甘心得崩裂,阳台伸脚一踹,门轰然倒下。
无数虫子从屋子里轰然飞出,就像一片汹涌而至的乌云,一大股恶臭钻迎面而来,伦纳德蹲在地上不停呕吐。
“我感觉很不好”诗人的脸冷如冰霜“进去看看”
伦纳德紧紧抓着阳台的衣角,踏着轻轻的脚步走进屋子,他看到整间屋子足足堆满了几十个死人,他们腐烂的尸体上还有蛆虫在蠕动,这些死人浑身长满黑斑,嘴巴被恶臭的鲜血塞满,覆盖了他们整个脸。
“是瘟疫”他听到诗人的声音带着颤抖:“都出去都出去,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