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苏念惜一来,只会给他丢脸。
无论如何,他都得尽快解除掉和苏念惜的婚约,不管怎么看,都是叶知夏更得他意。
“天啊,听说她就是宋骁的未婚妻?怎么穿这么磕碜,连赝品都穿上了?”
“就是啊,听说还是个混娱乐圈的呢,这都敢穿假货,以后时尚资源是不想要了?”
“还时尚资源呢,她能认识吗?”
几个年轻的女人凑在一起,瞥着苏念惜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女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你说这是TS的礼服?”
阮诗茵闻言回头,看到身后端着香槟杯走来的一位中年女宾。
深紫色的鱼尾裙勾勒着她优雅的身姿,一顶宽大的礼帽将她雍容华贵的面容遮挡在了阴影之中。
举手投足间,阮诗茵就能感受到来人高雅的气质和丰富的阅历。
宋骁更是直接认出了来人的身份:“marry女士,好久不见。”
设计师MARRY,一家蓝血珠宝品牌的首席设计师。
听到她的名字,阮诗茵也是微微一愣。
“您不这么认为吗?”她后知后觉地接上女人的话,反问道。
“这款是SWAM最新的限定高定,只在F国的秀场上展示过一次,可以说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MARRY欣赏着苏念惜将这条礼裙穿在身上的模样,忍不住点头称赞,“裙子很适合你。”
“谢谢,我姐给我挑的。”苏念惜态度松弛,还不忘给苏芷脸上贴金。
“SWAM的裙子?!”阮诗茵一听,瞬间不淡定了。
就算同为高定品牌,也是有个先后顺序的。
就拿TS来说,它就算是入选高定协会的几大品牌中,排名末尾的一个。
而SWAM,是当之无愧的领头羊,毕竟这个品牌不仅是最古老的礼服品牌,它的首席设计师也是高定协会的创始人。
因此,豪门的阔太太们,也总爱拿自家有多少件SWAM的收藏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苏念惜……她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把这种还未开售的限定礼服穿出来了?
阮诗茵不由得咬了咬牙,苏家什么时候这么奢侈了?
在场的其他宾客在听到苏念惜身上的这条礼服竟然是SWAM的超季限定之后,也是面色一变。
“居然是SWAM的裙子,她也太有实力了吧?”
“穿这样的礼服来赴宴,这苏家的诚意倒是足,不过听说宋家几位管事的都不喜欢这个苏念惜,也不知道事情最后会怎么收场。”
“这还不是老爷子一句话的事,说到底,今天老爷子生日宴会请她来,就摆明了老人家是看中这个媳妇的。”
“那这苏念惜要完蛋了,宋家这样的龙潭虎穴,可不是苏家能比的咯。”
这群人的感叹和闲聊,苏念惜都没听见。
否则,她还能给他们送来一个更重磅的消息。
没错,她就这样穿着买都买不到的礼服骑着两块钱扫来的单车横跨了半个A市来蹭饭吃。
宋骁几人在这儿耽误的功夫,宋家老爷子已经从休息室推着轮椅出来了。
宋骁看到自家老头,赶紧拽着苏念惜去到了主桌。
还没等他向宋老爷子介绍,苏念惜就已经自顾自地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可乐。
八二年的拉菲固然高贵,但还是肥宅快乐水深得她心。
“这就是念惜吧?几年不见,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宋老爷子注意到了女生的动作,主动开口道,“念惜这几年还在娱乐圈工作呢?”
“昂。”苏念惜灌了口可乐,慢吞吞应了声。
“念惜啊,咱们家呢,比较传统。”宋老爷子也喝了口酒,声音带了些浑浊,“这以后和宋骁完了婚啊,你这演员的工作也就不要做了,安心在家里照顾家庭就好。”
闻言,苏念惜夹菜的手一顿,抬眸瞥了他一眼。
嚯,这婚约都还没说能不能成呢,就开始立规矩了。
“有多传统?封建大家族那种?”苏念惜偏了偏头,没在意宋骁的眼神警告,继续说道,“那你们更应该让宋骁辞职啊,按你们的传统来说,这职业可太玷污宋大少爷的身份了。”
说着,她还半捂着嘴,压低声音道:“这演员啊,古代可是叫戏子的?宋老你能忍吗?”
宋老爷子被苏念惜的问句噎了一下,半晌都没能接上话。
然而旁边的人却像是逮住了机会,闲谈间,话里话外都是对苏念惜的针对。
“诶呦,咱们家宋骁是厉害的呀,虽然说大学读的是Z大,不算最一流的,但现在出来了做演员赚大钱呀。小苏啊,你是S大毕业的乏?好是好的咧,这出来了不还是一样的去娱乐圈了?”穿着新中式旗袍的女人操着口方言,吊着眼角道,“所以说啊,这年头读书是最不重要的,能赚钱才是真本事。”
苏念惜听出了她的意思,主动附和:“那正好,明天我就去你家孩子的学校门口,把她的课本一把火扬了。我就告诉他这是你妈说的,读书没用,咱们以后都别读书了。”
“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旗袍女人没想到苏念惜敢这么接话,脾气也上来了。
“哎呀,宋骁舅妈你别跟孩子置气,现在的孩子大多都没吃过什么苦的,脾气硬。小苏啊,你要是像我们当年那样,多吃点苦,就知道咱们的不容易了。”坐在另一端的中年男人叼着烟,摆手劝道。
苏念惜眼神一斜,来活了。
“大叔,没看出来啊,你这么爱吃苦。既然如此,那我祝你多吃苦,吃大苦,世世代代都有吃不尽吃不完的苦。我愿意把我这辈子所有的苦全部送给你们。让我这辈子受尽好吃懒做,享乐安逸的折磨吧谢谢。”苏念惜说着,还做了个拜天拜地的手势。
宋家一家老小就没见过苏念惜这么会怼的,一时间都有些接不上话。
宋老爷子更是气得山羊胡都快吹到人中上了,奈何他年纪大了嘴轮不转,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打破沉默的还是主动来主桌敬酒祝贺的客人。
“宋老啊,八十大寿啊!祝贺祝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从一旁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发须花白的老人。
“这位是?”宋老和人寒暄完,看向了那岁数也不小的老者。
“这是我的恩师,薛老先生。”男人笑着介绍,“宋老您之前不是说想找个古琴大师吗?这不,我就请我老师过来了。”
“诶呦诶呦,你上心了。”宋老一听,被苏念惜打搅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呀!真是薛老先生啊?我光看着就像,没敢认!”坐在另一侧席桌上的阮家一行人看到他,率先站起了身。
“我们家茵茵也是学古琴出身的,真是巧了。”为首的阮母拍了拍阮诗茵的肩膀,说道。
“诶,趁今天这机会,不如让你们家阮阮在薛老先生面前奏上一曲,也能得人提点一番。”宋家有人提议道。
“当然没问题了。”阮母巴不得让阮诗茵当一只随时随地开屏的孔雀,闻言就要让男侍将酒店备着的古琴抬上来。
然而一直没说话的阮诗茵本人却是眼珠子一转,看向了一边正在沉浸式干饭的苏念惜。
“既然如此,我想与苏念惜小姐合奏。”她说着,面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听说,苏姐姐昨天刚上了个热搜,夸你精通各类乐器,是个妥妥的六边形战士,不如今天正好给大家展示一下?也让我们开开眼。”
闻言,苏念惜一口咽下了嘴里的燕窝。
瞬间觉得碗里的东西都不香了。
不是,她就不明白了,这种场合她都能被起承转合的cue到?
怎么,故意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