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如镇某客栈后院。

“说吧，跑去哪了？”楚允晏抱臂站在屋檐下，看着从院墙外飘进来的寒瞿君，冷声问道。

寒瞿君被黑雾裹挟着勉强有个人形，他看楚允晏这样，不由得吓一跳，随即恼怒道：“臭小子你什么意思，真把吾当你奴仆了？吾去哪你还要管？”

楚允晏缓缓抬起眼直视寒瞿君，他道：“你难道不是？”

“你！”寒瞿君气极了，奈何这臭小子实力已经远超于他，他只能逞口上威风，他道：“好歹吾也算你半个师尊，你竟如此不知礼数，你简直……”

“凭你也配？”楚允晏一伸手，寒瞿君不受控制地飞进楚允晏手心，楚允晏掐住他的脖子，他冷着神色眼睛里满是上位者的蔑视：“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师尊相提并论？还有，我应该警告过你，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外出伤人吗？”

“吾……吾那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合适的身体！”寒瞿君挣扎着，他好不容易才从楚允晏手里跑出来，他大声道。

“这么久了，还没放弃？”楚允晏不屑地嗤笑一声，他说：“你这点残魂，找到了合适的身体也是徒劳。”

“哼！臭小子，你别在这说风凉话！现在你我可是一体的！你就不怕我把你修魔的事情告诉你师兄吗？到时候他会怎么看你？所以我说，你最好……”寒瞿君的话还没说完楚允晏一抬手，他忽然感觉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脖颈，他全身都动不了了。

“我说过！”楚允晏冷冷地看着寒瞿君，他语气有些许怒意：“不许打我师兄的主意！也不许靠近他！否则……”

楚允晏淡漠地看着寒瞿君挣扎，而后一个用力把寒瞿君摔在了地上，他说：“我会让你神魂俱灭！死无葬身之地！”

寒瞿君愤怒地趴在地上怒视楚允晏，楚允晏嫌恶地拍了拍手心，他说：“你可别忘了，你刺我师兄那剑我还没向你讨呢，你最好老实点！”

“你！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得很！”寒瞿君气疯了，疯狂大笑，他说：“真该让你师兄见见你这副嘴脸，看看他还会不会……”

楚允晏蹙起眉，随便地一挥手寒瞿君啊了一声，变成一缕烟被他封进了腰间锦囊的血珠里。

若不是他拿寒瞿君还有用，他真想把这个到处惹事的家伙杀了。

楚允晏想着，收敛了一下身上的魔气，而后飞快地回了房间。

客房里，鹿言还在睡，他向来睡姿差，现在已经一个人霸占了大半张床，被子被夹在两腿之间抱着，以至于半个身子都没盖上被子。

楚允晏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抽出来，替鹿言盖好，而后在床边坐下，凝望着鹿言的睡颜。

鹿言睡得很香，长长的睫羽垂落，漂亮粉嫩的唇微张着，呼吸很浅，但在安静的夜里很是明显。

楚允晏屈起食指，在鹿言脸上蹭了蹭。

鹿言哼唧了一声，稍稍晃了晃脑袋，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楚允晏看他这样忍俊不禁，而后又想起鹿言说要和他结拜的事情，又气又好笑：“师兄怎么说的出和我拜把子这种话的？我对师兄存的什么心思，师兄还看不出来吗？师兄是不是就是故意气我的？”

鹿言没有回答。

楚允晏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师兄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他说着，拉开了些罩住鹿言脸的被子，俯身在鹿言额上落下一个吻。

……

鹿言醒来的时候，楚允晏已经洗漱好买好吃食回来了。

昨夜鹿言做了一晚上梦，梦见了好多以前的事情，以至于早上起来累得很，他打着哈欠，被楚允晏伺候着穿衣服。

“师兄，怎么哈欠连天的。”楚允晏替鹿言束好发，鹿言还在打哈欠，他忍俊不禁。

“昨天，做了个梦。”鹿言神色蔫蔫地说着。

“梦见什么了？”楚允晏透过铜镜看着鹿言，他问。

“不记得了。”鹿言面不改色地撒谎，而后起身去桌边吃饭，他伸了个懒腰，说：“不管了！吃饭！吃完饭回宗门！”

“好。”楚允晏笑着应下。

鹿言说是吃完饭回宗门，但是回去前还是去市集上逛了一圈，给万剑宗的大家都带了礼物。

楚允晏看他这样不由得叹息，怎么他的师兄总是对谁都那么好，每一个人都牵挂着。

但，正是因为这样，鹿言才是鹿言。

是他喜欢的鹿言。

“楚允晏！”两人快到午时才到山门口，鹿言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登仙阶，他笑嘻嘻道：“不如我们比赛谁爬的楼梯多吧！”

楚允晏无奈地笑着：“师兄认真的？”

“当然！”鹿言想一出是一出，他说。

“好啊，那输了的人怎么办？”楚允晏故意道。

“输了的人是小狗！”鹿言说着就往山上冲。

楚允晏笑着，不疾不徐地跟上，等到鹿言甩出他一大截后，几个轻功超过了鹿言，而后回身望着气鼓鼓地鹿言道：“师兄加油。”

“你作弊！”鹿言气鼓鼓地说着，奋起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