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叶飞指尖轻点桌面上散落的借贷文件:“蛊毒与寻常毒物不同,更像是活物寄居体内。”
他凝视着紫檀博古架上陈列的明代青花瓷瓶,釉面在光影中流转着幽蓝光泽:“两次施蛊间隔不足四十八小时,这般急切……”
赵富联突然抓起案头鎏金镇纸,金属底座在掌心印出深红凹痕:“徐立聪?”
“晨间试探过,他连蛊术的基本概念都不甚清楚。
”叶飞从青布医囊中取出银质针匣,九枚长短不一的砭石针在丝绒衬布上泛着冷光:“倒是这情蛊特性,应是求而不得的偏执之徒所为。”
老人布满皱纹的眼睑剧烈颤动,突然抓起内线电话:“让安保部调取子彤近三个月行程记录,重点筛查。”
话音未落,窗外惊起一群白颈乌鸦,黑色羽翼掠过落地窗时投下纷乱暗影。
叶飞将银针依次插入特制艾绒,青烟缭绕中轻声道:“或许该设个局。”
赵富联眉峰紧蹙,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你是说,主动设局?”
“正是”
“可这等于把子彤置于险境!”
“我会全程贴身保护”
叶飞指尖轻点茶盏,沉声道:“只要给施蛊者制造接近机会,以他的行事风格定会按捺不住。
即便子彤真被种蛊,我也有十成把握护她周全。”
“你的安危呢?”
“我?”
赵富联攥紧紫砂壶的手背青筋凸起:“对方可是……”
“若真有通天本事,何须躲在暗处下蛊?”
叶飞嘴角扬起冷峻弧度:“光明正大掳人岂不更痛快?”
茶室陷入短暂沉寂,只有檀香袅袅升腾。
“容我再斟酌斟酌。”
赵富联摩挲着虎口老茧,迟迟未饮杯中已凉的碧螺春。
叶飞起身整理袖口:“每耽搁一日,对方布局就更深一分。要么我们掀棋盘,要么等他落子,别无他途。”
说罢颔首告辞。
月华初上时,一通加密电话打进叶飞房间。
“就按你说的办。”
赵富联嗓音沙哑:“今晚子彤要去闺蜜生日宴,你……”
“明白,我会随行。”
挂断电话,叶飞望着窗外霓虹眯起眼睛。
这老头态度转变之快着实蹊跷,莫非另有隐情?
暮色四合时,赵宅门前上演着微妙对峙。
“你小子带方家丫头作甚?”赵富联瞪着叶飞身后明眸皓齿的少女。
“赵爷爷,您和爷爷的恩怨不该迁怒晚辈吧?”
方月谣晃着镶钻手包巧笑嫣然:“再说多个帮手岂不更稳妥?”
剑拔弩张之际,旋转楼梯传来清脆足音。
赵子彤一袭鎏金鱼尾裙曳地而下,苍白面色在施华洛世奇耳坠映衬下更显清冷:“该出发了。”
叶飞率先拉开车门,目光扫过别墅二楼某扇半掩的雕花窗,那里有反光镜片倏然隐没在窗帘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