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此刻正焦头烂额的两边劝着。
这边的工人因为开不了工,拿不到这几天的钱都急得找上来。
另一边,黄大庆的媳妇儿和孩子们堵在矿井口不让工人下井。
工人嚷嚷着要把她们母子一个个抬下去,陈飞又怕起了冲突,伤了人,拦着不让上前。
偏偏黄大庆的媳妇带着孩子们哭喊的越来越厉害。
陈飞将头上的安全帽摘下来,抹了抹头上的汗,无奈的对着身后吵嚷的工人道:
“行了行了,你们就先别吵了,你们回工人宿舍等等消息!”
其中一个黑脸的大汉不屑的摆了摆手。
“陈老板,消息等了快三天了,这损失了小一千块钱了啊!家里娃们要上学,等着打生活费呢,我这是一天都不能再耽误了!”
工人们纷纷应和,各个都带好了安全帽,准备上前去将人硬带下来。
陈飞连忙拦住,嘴里一个劲儿的劝着,说着软话。
“哥们儿们听我句,兄弟们听我句!我再上去劝劝她们母子几个,你们千万千万别一起上来!”
他也是实在怕这么多人上去了出了乱子,到时候闹出人命可就是大事了。
说完,陈飞从车的后备箱拿出一箱营养快线和新拆封的云烟分下去。
将他们安抚好后,便带着安全帽进了山里。
老远就看到刘红霞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哭着,大概是见他来了,便又拍着大腿大声哭喊起来。
“我们家可怜的大庆啊!年纪轻轻长了瘤子!他还有三个娃儿没养大呢啊!”
陈飞狠狠地叹了口气,感觉头上的白头发都要冒出来了。
这几天天天哭这两句,起初他还觉得可怜,现在也都生了几分厌烦。
陈飞站在她们正对着的小面一阶的土堆上,对着刘红霞摆了摆手。
“大姐,刘大姐!行了,没人跟我来,你也别哭了!”
刘红霞此刻瘫坐在地上,头上陈飞给的安全帽歪歪斜斜的戴着。
几个孩子怯懦的站在他身后,身上的衣服也沾满了泥污,最大的十岁今年上五年级,正捧着个本子趴在石头块上写着什么,最小的才五岁,正坐在地上嗦着手指头,口水粘着泥土糊了满脸。
刘红霞看陈飞后面没跟进来什么人,这才拍拍裤子站起来。
“陈老板带钱来了?”刘红霞大着嗓子喊。
陈飞嗤笑一声,“我从哪儿给你拿五百万,你别做梦了。”
刘红霞拢了把头发,又擦去脸上半风干的泪。
“陈老板,我们大庆等着救命呢啊!”
陈飞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刘大姐我知道这回事儿,但你也不能拦着不让开工啊,你不让开工我们怎么挣钱,怎么给你拿钱!”
空气又冷了几分,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几个孩子和刘红霞都冻的脸色通红。
“你自己堵在这里不说,你还带上孩子,孩子们还要上课,冻出些毛病来可怎么办啊!”
这边还劝着,山下工人们围坐在宿舍里满面愁容得抽着烟。
大院的铁门响了两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大院溜进了后山。
一个正在窗边抽烟的工人看的一清二楚,“你们看,那个是不是黄大庆他大哥?”
众人只来得及瞥见那人的背影。
那个黑脸的工人一拍桌子,“就是那个怂货!刘红霞也是他撺掇的,他来准没啥好事!走!上去看看去!”
众人一呼而应,出了宿舍门,进了后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