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戾气，从萧瑾身上散发出来，暗黑得让人心惊。

即使是马车外的十九，都感受到了森冷的寒意。

不敢有任何迟疑，他应声之后，立即去执行萧瑾的命令。

马车上，萧瑾低眸看着将脸埋在怀里的小姑娘。

墨色的眼睛中涌动着各种各样的情绪，阴翳黑暗，声音却格外柔和。

“这件事不会扩散出去，也不会有多嘴的人，在你耳边胡说。”

好半晌之后，她低低地应了一声。

然后，她沙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你不问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不需要放在心上。”

萧瑾轻轻地梳理着她略有些凌乱的发丝，声音柔和得像是担心吓到她。

“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是他们包藏祸心，可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夏清和从他怀里扬起的脑袋，白净的脸上看不到泪痕，连眼睛都没有红色的痕迹。

但是他知道，她刚刚哭过。

“你不会觉得是我的问题吗？”

“怎么会？这件事谁都有错，只有你是无辜的。”

“无辜……吗？”

她脸上的神色有着明显的呆滞，似乎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他郑重地点着头，没有片刻的迟疑。

“之前在庵堂，有个香客……她们都说是我的错。”

说话时，她的眼神有着恍惚的扩散，甚至身体都在轻微颤抖。

萧瑾瞬间明了，为什么夏清和的反应，会比真正受到迫害的女子反应还要大。

是她曾经经历过相同的事情，并且所有人将错误都怪罪到她身上。

“总有人嫉妒你的干净，想将你拉入泥淖之中。”

他揉着她的脑袋，声音平和又坚定：“你没有做错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

萧府。

夏清和进屋之后，将身上的大氅递给了萧瑾：“我去沐浴。”

她低着头进入了内室的汤池。

萧瑾看着她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督公府的前任主人，是出了名的奢靡无度，特意从城外引了温泉水到内宅。

夏清和此时半点之前的欣喜，精致的小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有的只是冰冷麻木。

冰冷的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并没有平日的舒缓感觉，反而让她的困倦不断漫上。

简单清洗之后，她就起身用干净的帕子擦拭干身上的水。

等想拿衣服时，才反应过来，刚刚她什么都没有拿进来。

随手展开帕子，包裹起身体走了出去。

屋子里非常安静，绝对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他走了？

夏清和的心头漫上一层失落，朝着外间喊了声：“萧瑾。”

没有得到回应，她又抬高声音喊了几声。

恍惚间，她似乎还听到了回声。

说着不是她的错，却还是嫌弃地离开了。

失落的情绪迅速蔓延整颗心脏，她抑郁的心绪更加糟糕，好希望他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