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壮阔的雒阳城如今成了大军营盘,无数兵丁随意出入往日里连靠近都显得寒酸的公侯府邸,肆意在里面焚琴煮鹤。
这是真的在焚琴煮鹤,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兵丁,哪里知晓这园林山水的奥妙。他们只知晓饿了要吃,生火需要木材,至于这木柴是来此柴房还是来自园林楼阁差别都不大。很快,便有谁家谁家的名贵木材被拆了烧火的传言传出。
这不仅仅是袁术一人的兵卒所为,而是众多盟主的士卒一起作为。但是,谁也不会傻到自己背锅,于是,袁术就成了那个约束手下不严的罪魁祸首。
百官对此无可奈何,有的视钱财为身外物,只是淡淡一笑,有的则是捶胸顿足,恨不得直接杀进雒阳城内。除非他们是袁氏门生,并且愿意投靠袁术,否则,往日的高官府邸如今只是惹祸之源。
刘范作为盟主刘焉的长子,又是曹操信任的属官,于是便向曹操谏言,请求向袁术讨回雒阳。
作为卫道士的孔融对此举双手赞成,对于袁术占据雒阳的举动他早就看不惯了,他是坚决不允许袁术这种乱臣贼子窃据皇城的。
在众多盟主的齐力要求下,一封属有曹操等盟主姓名的信笺被送入雒阳城中,这封信件陈明厉害,而且带着深深的威胁意味。
“公若不退,我等自取之!”这是曹操在最后的话语。
信件送去,然而只得到袁术的一句回复:“君为臣,吾亦为臣,臣臣相迫,何其谬也?”
“混账!”曹操将送回来的信笺猛地扔到地上,指着辕门外雒阳城的方向大骂。
“哼!袁术小儿!何其嚣张也!我等大军皆在城内,只要一声令下,何愁不能打破城池,来个里应外合,一举将袁氏兄弟诛灭!”孙坚憋了一肚子的火,直言要将雒阳城攻破。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袁术手下的那些兵马,他们能够挨到黄巾贼退出雒阳城真是走了狗屎运。
唐粥闻言,虽然对袁术这作死的家伙恨不得生噬其肉,但是却急忙上前拦住暴怒的孙坚:“文台息怒!文台息怒!我等乃是联盟之人,本为一体。如今虽然说袁氏兄弟叛盟而出,但是,我等若是直接大军围困,岂不是有卸磨杀驴之闲?届时,天下悠悠众口,我等如何抵挡?再者,袁公路信件之中已经言明,我等无大义之名,不可贸然对他下手啊!”
“那也不能任由袁术把守城池,雒阳乃天下之中,大汉龙脉所在,岂可让他一手遮天?”孙坚怒气冲冲,实际上在座众人都在担心。如今二帝不在,雒阳城便是正统象征,若是袁术以此招揽人才,在座诸人怕是没有多少人能够拦住这些心中向往汉室的贤人。
帐中诸人全都忧心忡忡,本以为黄巾贼破,众人分享胜利果实之后,便可以安定天下。如今却没有想到袁术竟然又做了权臣之事,这天下还如何能安?
“报!”
很快,外面便传来新的消息。
传国玉玺,被袁术发现,私藏了起来!
轰!仿佛是在平静的池塘之中扔下一块巨石,众人都惊呆了。这些消息哪一条单拎出来都是大问题,更何况是一起爆发。
传国玉玺!这可是比雒阳城更具有象征意义的物件啊!如此一来,袁术岂不是握玉玺以立天子吗?
“袁术怎么会得到传国玉玺?这消息可靠吗?”曹操眼珠子都翻出来了,盯着传令的小校问道。
然而,这小校也只是负责传递消息,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愤恨一声,曹操转过身来看着在场众多惊愕的盟主,问道:“诸位以为如何?”
当下,孔融悠悠一叹,眼神之中带着追忆说道:“传国玉玺,老夫对其知之甚详。当初,灵帝在位之时,在弥留之际将此物连同圣旨一起传至十常侍之手,后来大将军何进拥立少帝,强行夺走玉玺。这玉玺又到了少帝之侧,谁知后来十常侍作乱,董卓进京,少帝在大乱之中失踪,玉玺便落到弘农王手中。然而,弘农王亦莫名失踪不见,传国玉玺也自此消失。
如今看来,这玉玺当是被藏匿在皇宫角落之中,在袁术破城之时,被其手下士卒机缘巧合得到,如此,方才解释的通!”
孔融一番强行解释,勉强算是说得过去。众多盟主被他这话语之中的事情条理给弄乱了,也只是不知所以地点点头。
玉玺是怎么来的解释清楚了,但是,眼下又面临另外一个问题。袁术得到这传国玉玺,会如何做呢?
曹操看向孔融,后者坚定主张册立皇帝,如今只是被一连串的事情给忙昏了头,所以才没有提起这件事。
若是袁术手中握有玉玺,加上盘踞雒阳,已经具备立天子的所有条件。如今,他缺少的只是一个刘姓傀儡罢了。
想到这里,曹操又扫向在场的刘焉和刘表,他们两人手下可是有一大票的刘姓宗室,而且还有不少是在城内。被曹操盯着,刘焉刘表两人神色一动,但是孔融却是恍如无人一般自顾自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