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焉如愣愣地看着冷玉修被梦蝶搀扶出去的背影。
后背上触目的伤口,还淅淅沥沥地流着血,染红了月白色的衣裳。
她捏了捏帕子,又走过去扶着老太太小声道:“要是尘哥哥晚上回来知道了夫人被罚,会不会生气?”
魏老太太冷哼一声,脸色依旧冷愤,“他生气也没用,难不成他还要为了一个才嫁进门的不懂规矩的人来忤逆我这个亲祖母?”
“让人去准备休书,等尘儿回来让她签了,到时候将你扶正。”
“大不了我亲自去面圣,也绝对不会留她。”
“安排人从暗门走,切勿让人瞧见了。”
这头的梦蝶扶着冷玉修跟着婆子进了一处暗门,门被关上,便一脸心疼地哭着将冷玉修揽在怀里,声音呜咽,“姑娘,今日为何....为何不再忍一忍呢。”
“等国公爷回来一起商量。”
冷玉修听见梦蝶的话,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她身上。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弱声开口:“你也觉得是我冲动了吗?”
说着她叹息一声,“我明白,我应该忍着。”
“我也明白这样的高门大户,在大的委屈也只能熬。”
“一遍遍告诉自己,在忍忍,在熬一熬,马上就好了。”
“只是今日我忽然觉得厌倦了,那些隐忍的情绪都想发泄出来。”
“我明明连最想要的自由都舍弃了,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可我却偏偏从进国公府那一刻便身不由己,勾心斗角,一刻也不曾开心过。”
“她们都看不上我的身份,眼高于顶,我做得再好也无用。”
“今日虽然是我冲动,但也是放下了一切。”
“要么继续忍气吞声留在国公府,任由老太太拿捏,要么不破不立,掌握我的主动权,被休,去过我想要的生活。”
说着冷玉修一顿,侧头平静看向梦蝶:“我们就如同我母亲一般,自由自在,不用受任何人的束缚。”
“这些琐事与争吵,我已经累了。”
“或许需要舍去的,都不会有好结果。”
梦蝶眼泪一串串落下,呜咽的不成样,“姑娘去到哪里我都陪着姑娘。”
“我也不想待在这儿了,看着姑娘别去郁郁的样子,我太心疼了。”
“老太太不是瞧不上姑娘么,什么破国公府,我也不稀罕待。”
冷玉修眼眶热了一下,轻轻拍了拍梦蝶的腿,叫她别哭了。
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些日子冷玉修想了很多。
她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坚持,原来她心底从来都有一股压抑的委屈。
还有一股事与愿违的不甘。
她心里早就想好了,即便魏拂尘听了老太太的话,休了她。
她手上有钱,加起来够她用三辈子的。
等事态平息后,她在假死,换个身份,去个没人的地方继续过生活。
在这时外头的出现了雨儿的声音,梦蝶赶忙擦掉眼泪,起身去拿金疮药。
她拿了金疮药一点点抹在冷玉修的后背,心疼的又抹泪,“姑娘还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