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吱呀”一声,铁门被推开,一队士兵鱼贯而入,手持火把四处巡查。
他们一把扯起地上奄奄一息的奴隶,有人被踢得蜷成一团,有人哀嚎嘶喊。
领头的士兵是个腰挂长刀的队长模样,中等身材,却给人狠辣的压迫感。目光扫过后,他指向少年所在的角落:“把那个孩子也带上。”
尤安并没有挣扎。他的思绪恍惚游离,任由几个满是茧子的手将他拽起拖行。
被推出囚室后,奴隶们沿着狭长走廊来到一处更潮湿的深坑似房间。中间摆着数张粗糙的木桌,还有烟熏火燎的铁架。空气中弥漫淡淡的恶臭,好似血腥与腐肉的混杂。
“检查他们的健康状况。”那领头士兵对一名戴着粗糙面具的看守吩咐,“主人说想选拔一批‘预备斗士’,先检查一下他们能否扛住训练。”
原来,这地牢并不仅仅囚禁奴隶,更是斗技场的储备囚室。一部分奴隶若看起来体格稍好,尚有利用价值,就会被挑去那座血腥的角斗场,以性命博得观众的欢呼。
若是残疾或病弱,则会被当做一次性耗材,随意扔掉或者贱卖。
“可怜的小子,怕是活不久了……”
面具看守摇头。轮到少年时,他扒下破衣,将蜷缩身躯暴露在火光中。苍白皮肤上伤痕累累,骨架纤细,看似毫无反抗之力。
那士兵领头皱眉:“算了,扔回去吧。这货一看就熬不过几天。”
尤安冷漠地听着他们对自己生死的讨论,心中没有波澜。
或许这就是他的结局?既然曾经抵达过权力巅峰,也经历了背叛与灭亡,那么化作一缕尘埃、消散在狭小地牢,对他来说也许是种解脱。
可命运似乎不打算给他如此“简单”的离场。
“报告,斗技场方面说,最近要举办一场特别比赛,需要补充更多奴隶。就算是病秧子,也先留下吧。”一个士兵匆匆赶来通报。
就这样,尤安又被拖回原先的囚室,丢在地面上。
昏暗火光下,他蜷缩身体,心跳虚弱,却仍顽固地存续着。
“为什么……我还要再一次看见这肮脏的人世?”
他倚靠冰冷墙壁,闭上眼睛,一点也不在乎他人感受。
他拒绝进食,也懒得为自己辩解。黑暗像是无边深海,要吞没他的存在。倘若没有新的变故,他或许真的会在几天内因饥饿或伤病倒下,任人丢去乱坑埋葬。
可他此刻不会料到,他的第二次命运即将拉开帷幕,而死亡并不会那么轻易的垂青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