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轻笑着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总之,就是不愿意。”
希娜收敛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再仔细考虑一下吧。我不是随便劝你,这可是发自真心的建议。现在的你虽然实力不凡,但明显还不够完善。加入骑士团能够帮助你弥补不足。如果接受系统的训练,你的实力一定会突飞猛进。甚至——”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越发认真。
“也许,你还能成为圣骑士,获得皇帝的恩宠。哪怕你是个黑发的野蛮人。”
“恩宠?”尤安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词感到些许好奇。
“没错。虽然恩宠通常只有教团成员才能获得,但陛下仁慈宽厚。即使是像我这样被剥夺了圣骑士之位的人,也依然保留着曾经赐予的恩宠。你若努力,将来一定能被誉为帝国的最强者。虽然你有黑发,但并非毫无例外。巴尔斯·瓦尔特大人不也是异种族吗?”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连皇帝的恩宠是什么都不知道,居然用着和陛下一样的名字,还能将瓦尔特剑术练到这地步?你的师傅难道没有教过你这些?”
尤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说了,是我自学的。”
“还在为你的师傅掩饰吗?看你编得这么辛苦,真让人有些不忍。不过算了,我不会计较这些。但你要注意,所谓恩宠,是皇帝陛下赐予虔诚信徒的神圣力量。借助这份力量,人们能够施展出陛下力量的微小一部分。”
尤安听完后,似乎毫无触动,嘴角扬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听起来不怎么样啊,瞧你现在这模样,也没见有多大的帮助。看来那个皇帝也不怎么厉害嘛。”
“你这家伙!”希娜语气一沉,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站起身来。
“站起来!我看你是没见过陛下的威严,才敢如此轻视嘲弄。更何况,我从未在与你的战斗中动用过恩宠。”
尤安耸耸肩,脸上依旧带着嘲弄的神色:
“不会是万一输了,就打算来一句‘其实我没用右手’这种借口吧?之前见过不少家伙就是这种类型。”
希娜没有回应他的讥讽,只是冷冷说道:
“你的无知让我可以原谅你的放肆。但越接近中央,越是容不下这种轻率的言行。既然我想好好培养你,就必须让你明白皇帝陛下的威严。这一次,我要亲自教训你!”
“你不会以为话说得长一点,就显得更厉害吧?”尤安懒洋洋地回嘴。
“闭嘴!”
希娜的脸微微泛红,举起手中的剑,将剑刃横过来,用左手稳稳握住剑锋。
尤安看到这个动作,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表情。虽然和他所知道的姿态有些不同,但还是让他联想到某种熟悉的剑术。
就在他观察的时候,希娜已迅速弓起身子,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剑斩下!
刹那间,一股耀眼的光芒爆发而出,充满了整个练武场。
尤安瞳孔微缩,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
只见希娜的剑刃上凝聚了强大的魔力,而当剑锋挥出的瞬间,那股魔力便如撕裂空间般涌动,猛烈地释放出去!
“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练武场,回荡不绝……
练武场的一角,刚刚还竖立着的木制稻草人,此刻已经有一半被斩成了两截,碎木和稻草如雨般洒落在地。
除了距离十米开外的三个稻草人外,希娜右侧的所有目标全数倒地,无一幸免。
“看见了吗?这就是皇帝陛下恩宠的力量!而且,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希娜微微昂起头,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恩宠有许多形式,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展现。如果你跟随我,这股力量或许也会降临到你身上。”
她脸上的自信洋溢着,丝毫看不出刚才施展如此威力后的疲惫。
在希娜看来,尤安惊讶的神情无疑是被“恩宠”的强大震慑住了。
然而,尤安的震惊却源于一个截然不同的原因。
“那是我的魔力……”
刚才从希娜身上释放出的光芒,分明是他自己的魔力。
更准确地说,是他作为皇帝时所拥有的魔力。
每个人的魔力都有独特的气息,这是无法被伪造的。而希娜施展的魔力中,清晰地带着尤安独有的特质。
联想到“恩宠”这个名词,自己大部分失落的魔力,以及一路上见闻的点点滴滴,答案已然浮现:
他的魔力依然残留在某处,被人以某种方式强行利用着。
所谓“恩宠”,不过是个用来包装的虚伪名字罢了。
其实质,不过是通过祈祷来施展的一种魔法,而这种魔法的施法和魔力,完全是从他这位前皇帝的遗留中盗取的。
教团所谓的‘恩宠’,不过是一场骗局。
他们截留了他未散尽的魔力,将其分配给少数特权阶层,比如圣骑士和祭司。
通常情况下,人死后魔力会回归自然,散入天地之间。
但不知道这些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他的魔力束缚起来,并加以重新分配,还美其名曰“恩宠”。
“看起来你挺震惊的嘛。”
希娜露出得意的笑容,似乎满心期待尤安的反应。
“老实说,有点意思。”尤安轻描淡写地回答。
他的确对那些胆敢盗用自己魔力的家伙产生了几分兴趣。
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加入骑士团的打算。
“不过,仅此而已。我还是没兴趣加入你的骑士团。”
“什么?为什么……”希娜的表情一滞。
成为圣骑士的机会,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荣耀。
圣骑士的数量受到严格限制,想要竞争这一头衔,光是实力远远不够,必须具备许多其他的条件才行。
“我不是早说过了吗?我没有师傅,所以不可能告诉你是谁。而且,我也不打算拜任何人为师。”
尤安的语气透着几分随意。他确实曾有一位师傅,但那位师傅教的主要是魔法知识,和剑术毫无关系。
所以说自己没有师傅,也并不算完全撒谎。
希娜咬了咬嘴唇,目光复杂。
如果尤安不肯配合,她根本无法向戴隆交代。
只有尤安愿意透露自己的师傅,并表示愿意成为她的侍从,她才有机会通过某种交换,将尤安争取过来。
然而,眼前这个倔强又反抗的尤安,只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潜在的异端威胁。
尽管希娜极不情愿欠戴隆人情,但她也不愿轻易放弃这个难得的人才。
“如果他是个可以用强制手段控制的人,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