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希娜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她瞪视着戴隆,举起了手中的剑。
异教徒的罪行堪比叛国,是一种极大的重罪。而这些人居然妄图复活神明?
尤安淡然地开口说道:
“别杀他。他和这件事无关。正如你所说,他不过是个沉迷于舞台演出的疯子罢了。真正把这东西藏在这里的人,只是利用了戴隆对舞台表演的狂热而已。”
他举起手中的瓶子仔细打量。瓶中的深红血液不停翻滚,竟形成了扭曲尖叫的人形与怪物的轮廓。
浓烈的邪气从瓶中散发开来,笼罩了整个房间,但戴隆身上却没有任何被污染的痕迹。或许,那些人认为只要利用戴隆的痴迷,就足以达成目的,无需刻意控制。
“这不重要!既然发现了异端存在的确凿证据,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有了这份证据和嫌疑,他必须接受审问,接着判罪!最终的结局,必然是死刑!”
希娜举起了手中的剑,语气冰冷而坚定。
尤安却只是长叹一声,说道:
“证据?证据在哪?”
“你……你手里的就是证据!”
尤安不慌不忙地将瓶子举起,然后打开了瓶盖。
“尤安!你在做什么?”
希娜惊呼,但尤安已经将瓶中的液体一口饮尽。
“你疯了……!”
塔尔特之血顺着尤安的喉咙涌入体内,空瓶掉落在地。希娜冲上前抢过瓶子,却发现里面已空无一物。
她的视线迅速移向尤安,充满了焦虑。
在皇帝屠神的战争结束后,众神的遗骸几乎都消失不见。但据传,一些神明的尸骸被秘密盗走或隐藏起来。也曾有人为了获得神的力量,吞食这些遗骸,而这类行为的后果,无一例外,都是灾难与毁灭。
尤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
“尤安!”
希娜满怀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来妨碍我。”
在无意识的深处,尤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起初,那是伴随着疯狂笑声的低语,而最后,则是凄惨的哀嚎与愤怒的咆哮。
如今,这声音听起来却显得虚弱而疲惫。
“塔尔特,如果不想被干扰,就不该让自己诞生。”
“蠢货!当初只是因为不了解你,才会疏于防备。把祭品的挑衅当成游戏而已……”
尤安轻笑了一声。
塔尔特所说的没错。以尤安当时的稚嫩,塔尔特本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存在。
换成其他情况,尤安也许根本无法战胜他。毕竟,他是战斗与狂乱的化身,一位真正的疯神。
塔尔特第一次见到尤安时,尤安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孩子。他对尤安的轻视,注定了自己的失败。
“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你现在应该学会一点教训了吧?”
“当我听说你死了时,我大笑不止。可没想到,你竟然不甘心地复生了,成了这样一个丑陋的小鬼!”
“从一个孩子手上接连败北两次,你还有脸嘲笑别人?再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说这种话不觉得羞愧吗?”
塔尔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蠢货!别太嚣张!你喝下了我的血,现在你的身体会被我的狂乱彻底吞噬!不过……虽然你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既然你能干掉我的走狗,也许还有些可利用的价值。”
塔尔特的话让尤安大笑出声,笑声中满是讥讽。
“到底是谁更狂妄,塔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