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穆特的双眼骤然睁大,眸中寒光一闪。
伊比与他对视的瞬间,心脏猛然一紧,急忙闭上嘴。
赫尔穆特的唇角微微颤动,压抑着某种情绪。
果然,太过危险了。
她刚才那番话,意味着她仍有可能做出无法预料的举动。
若放任她不管,或许她会挣脱自己的掌控,甚至另立势力。况且,从最初开始,她便展现出超凡之姿,这样的存在必然会引起议论,甚至无法阻止地蔓延开来。
更何况,最近以来,包括白鸦圣骑士团在内,教会的运作已多次与自己的方针相悖,这一点同样令人忧虑。
“不,不对……换个角度思考……”
赫尔穆特忽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已经将所有的隐患都归咎于圣女身上。
执掌权柄四十余载,如今受到冲击,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事实上,过去就已有不少人试图撼动他的权威。
或许……圣女反倒是个机会。
“只要能让她彻底归顺于我。”
教皇独享皇帝的恩宠,并可随心所欲地分配这份恩宠。
但个人能够承载的恩宠与力量终究有限。
因此,他必须让整个教会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若无法令众人俯首称臣,那便称不上真正的权力。
尤其是圣女,即便不考虑她身上蕴含的神秘之力,仅凭她在民众中的声望,以及教会上下对她的敬仰,她就已是至关重要的棋子。
虽说至今为止她的存在带来了一些隐患,但只要彻底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即便发生突发状况,也能完全掌控在手中。
赫尔穆特俯视着伊比,缓缓伸出手,朝她的头部靠近。
“呃……”
伊比的身子微微一颤,像是本能地抗拒着什么。
赫尔穆特低沉而冷漠地吐出命令:
“别动。”
教皇,掌管世间所有恩宠、神迹与权能。
他能令死者复生,亦能让千万人瞬间湮灭于尘土。
操控一个人的精神,于他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即便拥有如此权能,他仍需顾忌巴尔斯·瓦尔特的态度,这让他感到愤怒又憋闷。
“卸下心防……接受我。”
赫尔穆特的手缓缓按在伊比的头顶。
他的掌心下,传来了微不可察的颤抖,犹如小兽惊惧地蜷缩着。
她必须彻底屈服,无论身心都无法挣脱——再也无法生出任何异心。
赫尔穆特低声呢喃,神迹已然悄然施展。
“吾言,便是陛下之言。”
赫尔穆特掌心涌出的魔力,如潮水般无阻地渗入伊比的脑海。
这是一种极端危险的神迹,稍有差池,不仅会损害记忆,甚至可能让人变成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但赫尔穆特丝毫不担心,他已经驾轻就熟——这绝非他的第一次尝试,他确信自己一定会成功。
“……陛下?”
然而,伊比却毫无反应。
赫尔穆特微微张口,惊愕地凝视着她。
她的眼神依旧透着惊恐,但她的精神却完好无损,完全没有受到支配的迹象。
不,仅仅是无效这么简单吗?
赫尔穆特皱眉,骤然意识到——自己的魔力,如同倒入破裂的杯中,根本无法停留,而是径直流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怎么回事……?”
赫尔穆特难以置信地皱紧眉头,顾不上精细操控,再次施展神迹。
然而,依旧无效。
伊比仍旧瑟缩着身子,惊惧地看着他,那模样仿佛在无声地讥讽——这就是教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