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厅。
赫尔穆特倚靠在房间的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在他面前,几名身披黑色祭司袍的教士肃然而立。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香气,仿佛要将空气吞噬,让人感到几分窒息。然而,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等待眼前的风暴平息。
在赫尔穆特脚前,一名黑袍祭司伏地匍匐,哀求着。
此人正是他派去威胁圣女的使者。然而,任务不仅未能完成,此人似乎经历了某种变故,此刻正试图说服赫尔穆特。
“教皇陛下,我绝无意质疑您的威严。我只是……”
“如果不是质疑,那又是什么?”
“圣女并非寻常的圣女。”
黑袍祭司语气坚定,教皇目光淡漠地扫向其余的祭司。他们大多神情冷漠,只有少数人带着讥讽的笑意,俯视着匍匐在地的同僚。
他们是教义审问官,负责审判异端、拷问叛教者,从他们口中剥离出任何背叛的蛛丝马迹。因此,他们的冷漠与轻蔑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赫尔穆特从未想过,会有黑袍祭司胆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我亲眼所见,亦亲身感受到了。圣女与那些被操控的傀儡不同。我从她的眼神和声音中,感受到了陛下的旨意。起初,我怀疑她可能被恶魔附身,可当我亲眼见到她揭开仁慈之幕的那一刻,我的想法彻底改变了。”
“哈……”赫尔穆特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教皇陛下,请您收回对圣女的命令,聆听她的声音。她将成为我们教会最珍贵的助力……”
黑袍祭司的话音未落,便猛然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呛咳声都发不出来。
其他祭司冷眼旁观,毫不意外。他们已然明白,这名祭司已是个死人。
黑袍祭司在地上痛苦地挣扎,忽然,他的手背上浮现出一个硕大的脓肿。
紧接着,他的全身开始长出圆形的脓疱和恶性肿瘤,像是被诅咒吞噬了一般。
不消片刻,他的身体已彻底被这些恶性肿块覆盖,如同被泡沫包裹的尸骸,瘫倒在地,已分辨不出人形。
尽管如此,他的身体仍在微微抽搐,似乎残存着最后一丝生机。
“把这个背教者关进地牢。”
赫尔穆特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中甚至透着几分倦怠,仿佛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燃香虽能使人安定,掩盖血腥气息,却也让人感到无力。
几名黑袍祭司默不作声,拖着那名已经满身溃烂、肿瘤遍布的同伴离去,沉闷的拖拽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回响。
赫尔穆特缓缓移开视线,看向仍然留在原地的祭司们。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圣女……她真的揭开了‘仁慈之幕’?”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赫尔穆特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的确有守卫看到她在深夜外出,但无人亲眼目睹她进入皇城。而且,自那夜之后,圣女再未离开过教皇厅。这件事……尚无定论。”
然而,这个传言若是凭空捏造,似乎又过于真实了。
“就算她真的揭开了‘仁慈之幕’,又能如何?你们的职责,是教义的守护者。若我指出偏差,你们便应当亲手举起刀剑,铲除一切异端,不是吗?”
“如教皇陛下所言。”
黑袍祭司们齐声应道,语气坚定无比。赫尔穆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黑袍祭司,皆是他亲自从狂热的教义审问官中筛选出的忠诚者。他们毫无疑问地效忠于他,仅听命于他。
然而,圣女竟然能动摇他们之一……这完全出乎赫尔穆特的意料。但同时,这也更加证明了她的危险性。
若是连黑袍祭司都能被她拉拢,那么其他人呢?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赫尔穆特的眼神冷冽下来,内心的决意愈发坚定。
“去找圣女。不论是割掉她的舌头,还是逼她自尽,都由你们决定。反正,前任圣女们,早已有人走过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