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是皇帝归来的象征。"
他缓缓展开暗影,如深渊般的暗影旋涡张开,将那些龙裔尸兵逐一吞噬。
这一幕,与拉斯曾用黑雾隐藏死亡骑士的方式如出一辙。
黑影的空间无法容纳活人,但容纳五十九具死者,足够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过身,轻轻歪头,语气平静,却带着某种刻意的玩味。
"那么,希娜。"
"我很想知道你的感想。你是否还能在我身上,看见你所信奉的那位皇帝?还是,你终于愿意承认,皇帝本就是这样的存在?"
希娜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暴雪如刀,撕裂夜幕。
幽暗的月光映照着染血的大地,漫步于碎骨之间的亡者,在那之上的,是一身黑影翻涌的尤安。
他的眼瞳深邃而疯狂,透着冰冷的漠然,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这一切无声地逼迫着她,迫使她承认,她所信仰的皇帝,早已死在凡人的手中。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我还能说什么呢,尤安。"
所以,她唯一能说的,只有:"主人可以抛弃猎犬,但猎犬无法抛弃主人。"
她缓缓抬头,直视着尤安的眼眸。
"若主人失去理智,身陷火焰之中,猎犬能做的,唯有在他身边吠叫,直到生命燃尽。"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带着一丝悲哀,却无比坚定。
"如果你决意踏入地狱,那我便会成为你身边最聒噪的猎犬,陪你一同燃烧殆尽。"
冬日愈发深沉,风雪也愈加肆虐。
若是妮恩娜愿意,驱散这漫天雪云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却故意驻留在贝尔德贝,悠然地欣赏着飘雪,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受苦的,只有那些顶风冒雪铲除积雪的士兵们。
他们一边干活,一边低声抱怨,甚至有人怀疑,妮恩娜是不是故意让雪下得更大。但这究竟是真是假,谁也无法证实。
"听说士兵们对你颇有微词,妮恩娜。"
尤安站在城墙上,缓缓开口。他的目光落在妮恩娜身上,她正坐在城垛边,双腿悬空,悠闲地凝视着大海,仿佛天地风雪皆与她无关。
她闻言,只是轻轻一笑,语气随意地说道:
"告诉他们,冬雪越厚,春天的土地才会越肥沃。既然东部的叛军已被剿灭,是时候准备让人定居了。"
话音未落,一片微妙的雪花轻轻飘落,正好落在她的耳边。
妮恩娜原本轻轻晃动的双腿骤然一停。
她屏住呼吸,神色微微一变,仿佛在聆听着什么。片刻后,她露出灿烂的笑容,转身朝城内走去。
尤安眯起眼睛,沉声问道:"什么好消息?"
妮恩娜回头,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万事俱备。爸爸,你也准备好了吗?"
尤安皱眉:"准备什么?"
妮恩娜轻笑出声,语气轻快却透着锋利的杀意,
"准备抓住盖雷德那条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