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农刚才在话一出口之时，便觉得自己犯错了，若是小男孩的父母兄弟都在，又岂会让他们兄妹两人在外漂流乞讨？

但小男孩的反应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后者说到自己亲人不在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伤感和哀愁，只是有点孤独和寂寞罢了。

为什么小男孩会对亲人如此冷漠？但他对待妹妹的样子又是极为呵护的，真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李农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你几岁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现在已经十二岁了。”小五回道。

“妹妹呢？”李农又问。

“九岁。”

两人都不善于言辞，小男孩更是比李农更沉闷，李农不问问题他便低头专心控制火候，屋里很快便只剩下寒风的“呼呼”之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中药熬制好了，小五掀开盖子，浓浓的药香溢了出来。

他急忙将熬好的药倒在碗里，然后小心端着碗朝妹妹走去。

“我来帮忙吧。”李农说着接过了小五手里的碗。

小五走到妹妹面前，小声叫道：“妹妹，醒一醒。”

小七本在熟睡，但一听到哥哥的叫唤便立即醒了过来，她睁开双眼，轻启冻得紫红的嘴唇说道：“哥哥，什么事？”

“起来喝药了，喝完药了再睡。”小五轻声说道，一脸的柔情。

“嗯。”小七应了一声，便挣扎着准备坐起来，小五连忙扶着妹妹坐好。

待小五安置好妹妹之后，李农将碗递给了他，后者接过，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给妹妹喂药。

药是刚熬好的，此时还十分烫嘴，所以每一勺小五都要自己先尝试一下，确定温度不会烫嘴然后再送到妹妹的嘴边。

碗是破碗，药是苦药，或许因为哥哥的呵护关怀，小七喝得是津津有味。

李农盯着小七，因为喝药的缘故，此时后者蓬乱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露出一张白嫩且干净的脸，跟小五相比不知干净了多少倍。

而且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神色很安宁，时不时还会露出一丝微笑来，那是天真无暇无忧无忧的笑容。

而这一切，都是小五给予的，可以说他在妹妹身上花费了自己大部分的心血。

喝完药，小五小心给小七擦拭了一下嘴角边的药汁，然后轻轻地将她放到杂草上。

原本他还要将盖在妹妹身上的棉衣还给李农的，但直接被李农给拒绝了，“小七现在还在生病，不能再着凉了，这件棉衣就留给她了。”

小五“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哽咽说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好好照顾你妹妹就可以了。”李农回道。

小七也要挣扎着起来，却被李农给拦住了，轻声道:“躺着，好好休息，我明天还会来的。”

“谢谢！”小七回给了李农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

估计因为药力的缘故，小七很快便沉睡过去，李农站起身来，说道：“我该走了，如果有事的话，你可以去永丰门找我。”

小五跟着李农走出门，他本不善于言辞，否则也不会乞讨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酝酿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恩公，今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李农闻言笑了笑，话不多的人，说出来的话总是比较惊人的，“再说了，你把命给我，小七谁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