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宋念戎出了柴房走到院子里,目光一扫落在王嬷嬷脸上。
“是你。”她咬着牙道。
刚才割那男人的时候,她认出这男人是王嬷嬷的娘家侄子。
王嬷嬷本来扶着胡氏,被她这么一瞧,顿时脸色惨白。
“不、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惨叫着捂住了脸,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溢出。
众人没见宋念戎的长剑是怎么脱的手,就看见那长剑擦过王嬷嬷的脸庞钉在了她身后的树干上。
家丁们暗暗心惊,因为那长剑钉入树干后,剑身还在微微发颤,可见掷剑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想必王嬷嬷那半张脸必定是毁了。
原本宋念戎长剑脱手,没了武器,家丁们应该一拥而上对付她,但家丁们的脚就仿佛钉在了地上,硬是挪动不了。
他们吓得肝胆俱裂了。
“你们都是死人么,有人拿着剑到我府上来行凶了,你们竟然都不动?”一声厉喝响起。
家丁们如梦初醒地回头,瞧见顾修远来了。
他们虽对宋念戎有些惧怕,但现在主家发号施令了,他们又不能不动,只得试探着上前的将宋念戎围住。
宋念戎冷厉的视线越过家丁落在顾修远的脸上:“顾主事,你纵奴行凶,玷污清白女子,这事传出去,我看你的乌纱帽要不保!”
顾修远也是冷着脸:“你拿着剑到官员家中行凶,难道就能逃脱罪责了?”
说着挥手:“你们给我把这个仗剑行凶的女人拿下!”
众家丁只得大着胆子纷涌上前,七手八脚地来擒宋念戎。
宋念戎拍开伸过来的手,正准备跟他们打一架,忽然喧闹声响起,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涌了进来,个个手拿武器,将顾家的那些家丁围在了中间。
“大小姐,我们来了!”之前去送信的家丁越众而出,对宋念戎喊。
宋念戎知道这些家丁都是赵指挥使府上的人,高声道:“我的丫鬟侍剑被他们伤害了,大家一起上,将侍剑救出去!”
众人响亮地应了,立刻就要动手,眼看着一场械斗就要发生。
就在这时,顾修远急声喊:“慢着,慢着!”
宋念戎一挥手,赵指挥使府上的家丁都停住了动作。
赵指挥使是军伍出身,对家中的家丁都是按照军队的规制训练的,所以他们非常整齐划一并且听从指挥,这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家丁无法比拟的。
宋念戎睨着顾修远:“顾主事,你有什么话要说?”
顾修远叹口气。
在他府上发生械斗,事情闹大了,不光是他的乌纱帽,他兴许在京城都呆不下去了。
更何况,他府上的那些家丁也不是他顾家的,是母亲借来的,万一有个死伤,他对别人家还得有个交代。
“为两个下人何必闹到如此田地呢?事情闹大了,你我的都脱不了干系去!”
“我的罪责我自会承担,就不知道顾主事你愿不愿意为两个下人丢了你的乌纱帽了!”
“你我好歹夫妻一场,又何必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为大家好,我看着,这件事就你我各退一步算了。我不追究你拿着剑来我家做下的事,你也别计较侍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