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浩荡,浊浪滔天。
载淳站在河堤上,手握李工匠精心绘制的治水图纸,眉头紧锁。
本以为圣旨一下,地方官府雷厉风行拿下张乡绅后,工程便可顺利进行,谁知这才是个开始。
张乡绅虽被关押,但他的影响力仍在。
谣言像野草般蔓延,说皇上要征用他们的土地,要加重他们的赋税,煽动得百姓们人心惶惶。
载淳看着堤下聚集的百姓,群情激愤,高举着锄头、扁担,对着他指指点点,心中烦躁更甚。
他试图解释,解释这水利工程是为了长久之计,是为了防范洪涝,是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
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叫骂声中,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憋闷。
更让他恼火的是地方官员的阳奉阴违。
明明圣旨已下,拨款也已到位,可工程进度却迟迟不见进展。
负责采办材料的官员回禀说物资短缺,负责征调民夫的官员则哭诉人手不足。
载淳如何不知,这些人早已被张乡绅的残余势力收买,故意拖延工程。
他强压着怒火,将手中的图纸狠狠地卷成一团,“啪”地一声摔在桌上。
这日,载淳微服私访,想看看工程究竟卡在了哪里。
他走到工地,却发现现场冷冷清清,只有几个老弱病残在敷衍了事。
载淳一把拉住一个正在打瞌睡的老汉,“为何如此懈怠?”老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朝廷不给钱粮,谁肯卖力干活?”
载淳心头一沉他回到行宫,心中的烦闷与担忧更甚。
他来回踱步,一脚踢翻了桌案上的茶盏,碎片四散,茶水浸湿了地毯,却浇不灭他心中燃烧的怒火。
“难道朕,竟连一条河都治不了吗?!”
“皇上……”富察氏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富察氏款款走入,轻柔地为他沏上一杯热茶,“皇上息怒,龙体要紧。”她递上茶盏,温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担忧。
载淳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只是紧紧地握在手中。
“皇后,朕心烦意乱,这水利工程,阻碍重重……”
富察氏静静地听着,秀眉微蹙,待他说完,才缓缓开口道:“皇上,这地方上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一下子连根拔起,谈何容易?不如……分而化之。”
载淳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皇后的意思是……”
富察氏微微一笑,“张乡绅势力庞大,但并非铁板一块。其中定有不满他专横跋扈之人,皇上何不利用这一点,瓦解他的势力?”
载淳眼前一亮,与富察氏相视一笑,两人之间的默契与信任在此刻无声地流淌。
他立刻召集心腹,暗中调查张乡绅的罪行,收集他欺压百姓、霸占田产的证据。
与此同时,张乡绅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深知,一旦皇帝掌握了他的罪证,他的末日也就到了。
于是,他开始反击,暗中散布谣言,说皇帝要加重赋税,煽动百姓闹事,企图扰乱民心,转移皇帝的注意力。
一时间,局势更加紧张,暗流涌动,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一封匿名信被送到了载淳的手中,信中详细列举了张乡绅的种种罪行,甚至包括他勾结官员、偷税漏税的证据。
信的末尾,赫然写着几个字:“张乡绅,罪不容诛!”
载淳看完信,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将信纸扔进火盆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在他坚毅的脸上。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外,对着侍卫吩咐道:“传朕旨意,明日午时,河堤之上,朕要亲自审理张乡绅!”
夜色笼罩着大地,行宫内灯火通明。
张乡绅府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张乡绅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隐约感觉到,一场风暴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