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农官飞快地备好了马,载淳翻身上马,一行人朝着隔壁村疾驰而去。
风呼啸而过,吹动着载淳的龙袍,也吹散不了他心头那团怒火。
到达隔壁村时,眼前的景象让载淳的心猛地一沉。
原本绿油油的田地,如今一片狼藉,被践踏的土豆秧苗散落一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揉搓过。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载淳翻身下马,走到田埂边,蹲下身,轻轻地拾起一株被踩断的秧苗,指尖感受着它残留的生机。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赵地主!”载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不远处,赵地主带着一群家丁,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一切。
看到载淳到来,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挺着肚子走了过来。
“皇上,您怎么来了?”赵地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载淳没有理会他的虚伪,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赵地主,你可知罪?”
“皇上,臣不知何罪啊!”赵地主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毁坏庄稼,阻碍农事,该当何罪?”载淳的声音越来越冷。
“皇上,这新作物不知根底,万一颗粒无收,岂不是要害了百姓?臣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啊!”赵地主强词夺理。
载淳冷笑一声:“为了百姓?你欺压百姓,鱼肉乡里,这些事,朕都一清二楚!”
赵地主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皇上,您可不要听信谗言啊!”
“谗言?”载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朕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不用听信任何谗言。朕今日来,并非要治你的罪,而是要让你亲眼看看,这新作物究竟能不能丰收!”
载淳说着,转身看向李农官:“李大人,带赵地主去看看朕的试验田。”
赵地主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李农官去了。
他本想继续反对,然而,当他看到试验田里那一片片茁壮生长的土豆秧苗,以及挂满枝头的沉甸甸的土豆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赵地主,”载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觉得,这新作物,还能颗粒无收吗?”
赵地主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载淳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些躲躲闪闪的佃户身上。
“乡亲们,”载淳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在田野上空回荡,“你们可曾受过赵地主的欺压?”
人群中一阵骚动,起初无人敢言,但一个胆大的老农站了出来,颤抖着声音控诉赵地主克扣粮饷,强占土地的恶行。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农民站了出来,控诉着赵地主的种种罪行。
他们积压已久的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赵地主惊慌失措,试图狡辩,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农民的怒吼声中。
他像一只落水狗,狼狈不堪。
载淳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快意。
他就是要让赵地主身败名裂,让那些胆敢阻碍改革的地主们看看,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
富察氏站在载淳身旁,温柔地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她的载淳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皇上,”富察氏轻声说道,“您真是英明神武。”
载淳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要彻底改变这个国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时,孙粮库官匆匆赶来,满头大汗,神色慌张。
“皇上,微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载淳看着他,眼神冰冷:“孙大人,你来得正好。朕有件事要问你。”载淳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射孙粮库官:“朕听闻,新作物丰收在即,你却迟迟不肯安排收购事宜,可有此事?”
孙粮库官脸色煞白,汗如雨下:“皇上,臣…臣……”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朕再问你,”载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可知,延误收购,会造成多少损失?多少百姓会因此受苦?”
孙粮库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皇上饶命!臣知罪!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