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忙点头,原本的不屑被这根银针全部打碎,他想都不敢想,如果这根针再偏些,朝自己喉头穿过,今日怕是真就交代在大殿上了。
他颤抖着双腿上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姑.....姑娘需要在下如何做.....”
“站着。”沈今宛在桌子上摊开一排银针,正认真地挑选,语气里是说不出的轻蔑。
“啊?”简短的两个字让刘太医不禁疑惑道:“在下......只需......站着?”
“听不懂人话?”少女冷言道,以一支银针深入皇帝的穴位,而后便是一支又一支,不断游走在经络上,直到最后一支针入穴,才淡然开口:“你身为太医,怎会不知陛下中了何毒?”
“这戏,做得未免有些太假了。”
刘太医身形猛地颤了一下,低头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老臣在太医院值守多年,怎会存此害人之心,真真是医术不济,才偶然看走了眼!”
沈今宛闻言,冷笑一声,手中银针轻轻一捻,皇帝的脸色渐渐缓和,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她抬眸看向刘太医,目光如刀:“刘太医,医术不济或许可以解释,但乌头碱这等剧毒,若非有心人刻意为之,怎会出现在陛下的衣物上?更何况,您身为太医,竟连陛下中毒的症状都未能察觉,未免太过巧合。”
刘太医额上冷汗直冒,嘴唇颤抖,却不敢再辩驳。他深知眼前这位少女虽年纪轻轻,但医术精湛,心思缜密,绝非寻常人物。若再强辩,只怕会引火烧身。
曹公公站在远处盯着药炉,自然未听见两人的对话,沈今宛微微挑眉,听他不再多言,便道:“臣女可以不揭发刘太医,只是这条件么.......”
听她这样说,刘太医原本跌落谷底的心脏又微微升起,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开口:“姑娘但说无妨!只要姑娘不与陛下说!刘某愿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沈今宛厌弃地望了他一眼,若非是想以他为棋将幕后之人诱出来,她还真不想同这个蠢货多言,被人威胁至此还能轻信,当真是个没脑子的。
但她还是忍下心中的不耐烦道,摇摇头笑言:“只要刘太医继续做好本职,其余什么也不用做......”
“但今日之事,刘太医万不可与他人透露半分,否则,你我终将命不可保......”
刘太医自是连连称是,他爬到今日的位置不容易,若是被皇帝知道自己有异心,先不说官职不保,就是性命也难留,若是再去大理寺遭一顿酷刑........
沈今宛满意地勾唇,收了两只针,又迅速刺向皇帝的颈间。
龙榻上的老人眼皮颤动,手指也内勾了些。
待除去身上所有银针后,皇帝才缓缓睁开眼。
“陛下醒了。”少女唤道,语气温婉,撤身向后靠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