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早看不惯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了,怒不可遏地起身反驳:“你——”
“太子,不得无礼。”皇帝神色稍暗,像一盆冷水般将太子浇透,只好讪讪地坐下。
齐王顺势上前行礼:“父皇,儿臣去将宁妃娘娘请来。”
待皇帝轻轻一挥手,齐王又解释道:“王子莫怪,宁妃娘娘自当年失去一子后,情绪就有些不稳定,喜欢把自己藏在屋子里不愿见人,本王这就去将人请来。”
阿史那延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齐王,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情绪不稳?不愿见人?齐王殿下倒是会说话。不过,本殿倒是好奇,堂堂北狄三公主,为何会在北尉的后宫中落得如此境地?”
齐王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依旧恭敬道:“王子言重了。宁妃娘娘之事,乃是宫中私事,不便多言。还请王子稍候,本王这就去请娘娘前来。”
“呵......”沈今宛望着齐王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想起昨日还被曹公公浸了冷水的女人,心下顿时一寒,这等非人的待遇,也可以用短短两句话便遮掩过去,当真是能言善辩。
台上皇帝依旧面无表情,身旁淑妃不断为其添茶,皇后则安坐在凤位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倒是靖王,饶有意味地望向她,冲她微微一笑。
“宁妃娘娘到——”
不过片刻,齐王便带着一个女人自殿外进来。
沈今宛定睛一看,齐王动作倒是快,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将昨日伤痕累累蓬头垢面的女人,收拾出了一个人样,怯生生地跟在他身边,哪还看得出一国公主的模样。
连行礼都需要身旁丫鬟带着,活脱脱成了一个废人。
阿史那延顿时找准苗头,脸色骤然阴沉,猛地一拍桌案,借机怒道:“好一个宁妃娘娘!你北尉就是这样对待我北狄三公主的!”
“从前三公主最是鲜衣怒马,才华容貌皆是无双,怎的在北尉做了几年宁妃,就成了此般废人模样!到底是宁妃失子,情绪不稳.........还是你北尉压根没将北狄放在眼里!”
阿史那延一通话说得慷慨激昂,惹得北狄使臣都纷纷起身,怒不可遏。
“这......”皇帝一副为难的模样,“是朕未看顾好她的孩子,若非如此,她又怎会疯癫。”
话里满是歉意,可在北狄人与沈今宛耳中,句句皆是辩词,令人不痛不痒。
他阖目,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再睁眼,只剩狠厉:“陛下,本殿今日来,不是为了听这些推诿之词。北狄的三公主,必须安然无恙地回到北狄。否则,北狄的铁骑,绝不会坐视不理!”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绷,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太子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来,怒视阿史那延:“你这是在威胁我北尉吗?”
阿史那延毫不退让,目光如冰:“太子殿下,本殿只是陈述事实。北狄的三公主若是出了任何差池,北狄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