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害怕沈家势大,投了齐王阵营。今日见齐王行径,怕是已经吃了沈家的闭门羹。
太子一说话,台下又是一片躁动,平日里就不对付的两拨人,此刻更是怒拔剑张,针锋相对,就连跪也要抢着前头,就差把阿史那延挤出去了。
皇帝见状,扶着脑袋表情难看,只剩下零星几个臣子还守在方正里。
这是第一回,他具象地感受到这两个儿子背后,早已势均力敌,没了制衡之人。
江鳞叶更是饶有趣味地盯着殿前的局势,轻飘飘地往皇帝身前看了一眼,见他眉目紧皱,便知太子齐王今日之争,已犯皇帝忌讳。
玄衣少年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给守在后头的江风递了个眼色。
江风会意,闪身出了殿外。不远处,沈今宛紧张地躲在窗户后方,注意着殿里的一举一动。
朝臣还在殿前争执,聒噪得令人生烦,可吵到最后,都没得出个最佳的法子。
皇帝更是脸色铁青,叹出不知道是第多少口气:“够了!”
年迈的狮子虽老已,可余威尚在。
齐王与太子率先不甘心地垂眸,朝皇帝行礼告罪,退到一边。台下朝臣们更是鸦雀无声,一片死寂。一时间,只剩下阿史那延与江鳞叶面色如常,其余人心中都各存心思。
“四皇子到——”殿门外传来太监尖利的嗓音,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至门前。
一名少年踏了进来,虽穿着侍卫的衣裳,却掩饰不住通身的贵气,眉目更是好看得令人不敢直视,就算殿中跪满了朝臣也依旧没流露出讶异和惧色。
完全不似流落在外多年无人管教的模样,甚至比台上几位皇子,多了几分闲云野鹤之意。
“草民阿佑,见过陛下。”阿佑目光落在跪在前方的沈家父子身上,顿时凝了冷意。
皇帝本就为他心烦,见了他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只淡淡地让他平身,丝毫看不出父子之情。
阿史那延挑了挑眉,火上浇油道:“既堂弟来了,那本殿便直说了........”
“北尉皇子众多,不差阿佑一个,就让本殿将他带回北狄,见见他外祖母,也好让三姑母免受骨肉分离之苦。”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一名文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小声道:“不可啊.....”
武官也皱着眉附议:“本是我北尉皇子,何须跻身他国!”
齐王太子这回无人开口,毕竟多了一个阿佑,对他们谁都没好处,还不如让阿史那延带回去,长路漫漫,也好再做打算。
江鳞叶却是眉心轻挑,修长的手指击打在扇骨上,看向阿史那延的眼神又高了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