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凉州,在这场铺天盖地的雪灾侵袭下,不知多少鲜活的生命,在饥寒交迫中悄然消逝。
这场雪灾里,受灾最为惨烈的,既非风雪肆虐的并州和幽州,亦非地势相对平坦的关中地区,而是这西北凉州。
最严重的地方,积雪层层堆叠,竟比那寻常的屋舍还要高上许多,放眼望去,满目皆是被冰雪掩埋的凄凉景象。
凉州的官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相互依偎的尸体。
这些可怜人,皆是在逃难途中,被那彻骨的寒冷无情夺去了生命。
他们之所以倒在这官道之上,是因为听闻关中的武安君,正倾尽所能救助受灾的百姓,心中燃起一丝求生的希望,便不顾一切地朝着关中奔去。
然而,韩遂不仅对灾民的生死漠不关心,还蛮横地阻拦灾民前往关中,致使无数百姓,最终冻死在这通往希望的官道上。
这般令人发指的行径,使得凉州境内民怨沸腾,怒火在百姓心中熊熊燃烧,引发了几次起义,可都被韩遂以铁血手段残忍镇压。
“咯噔咯噔!咯噔咯噔!咯噔咯噔……”
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数匹矫健的战马从官道中央风驰电掣般疾驰而过,溅起的雪花四散纷飞,落在道路两侧早已冻僵的尸体上,却没有一人在意。
“加快速度!今日可是州牧大人的寿宴,要是去晚了,州牧大人发起怒来,咱们可担待不起!” 一名将领骑在马上,满脸焦急地大声催促着。
“都给我看好要送给州牧大人的宝贝,那可是价值万金的稀罕玩意儿,要是有个闪失,你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 他又转头,恶狠狠地盯着身后的随从,厉声叮嘱道。
“将军放心,咱们离武威城也就剩下二十里地了,很快就能到!” 一名随从回应道。
原来,这几匹快马上的人,正是地方上的小将领,正带着手下心急火燎地赶往武威,为韩遂祝寿。
自从韩遂攻打关中失利,退兵回到凉州后,便自封凉州州牧,开始在这凉州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成为州牧之后,韩遂彻底沉沦,整日只知寻欢作乐,对于雪灾给百姓带来的巨大苦难,全然抛诸脑后,不闻不问。
这次寿宴,更是奢靡至极。
韩遂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花费重金,将整个寿宴操办得无比豪华。
武威城也因这场寿宴,被装点得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然而,这热闹的背后,却是百姓们无尽的痛苦。百姓们被迫穿着单薄的衣衫,在这冰天雪地中瑟瑟发抖,还要上街清扫积雪,装扮城池,只为迎合韩遂的这场荒唐寿宴。
“真是造孽啊!这些天也不知道冻死了多少人,上面的人不想着怎么救人,反倒逼着咱们忍着寒冷出来扫雪,就为了给一场寿宴撑场面!” 一个百姓一边费力地扫着雪,一边小声抱怨着。
“快别说了,这话要是被人听到,可就大祸临头了!” 旁边的人赶忙神色慌张地制止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唉!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们这些百姓简直都没法活了……” 又一个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几人正说着,突然,几匹快马从旁边呼啸而过,速度极快,险些撞到人。
马蹄扬起的大片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刚刚清扫干净的地面上,几人半天的辛苦算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