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踏浪图，晓娥姐，这幅画还能入您的眼吗？”裴行远的声音，轻柔地将沉浸在思绪中的娄晓娥拉回现实。她紧紧地把画板抱在怀里，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裴行远，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旁的许大茂，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自己头上好像多了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他心慌意乱地瞥了娄晓娥一眼，随后目光在裴行远那稚嫩的脸上打量了好一会儿。看着裴行远那尚未褪去稚气的模样，他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不过是个胎毛未褪的小屁孩，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裴行远见娄晓娥没反应，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轻声唤道：“晓娥姐？”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娄晓娥像是被人撞破了心事，赶忙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对面可是个年仅十岁的小男孩啊，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很快，娄晓娥调整好了情绪，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堆满了笑容：“裴哥儿，你的画简直太棒了，我真的难以想象，咱们院里竟然藏着你这样一位小画家！”

画家？就这小屁孩？众人看着此刻云淡风轻的裴行远，脸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觉得娄晓娥不过是在胡乱吹捧罢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道：“什么画家不画家的，今天开这全院大会，不就是为了说偷钱的事儿吗？”

这人一提醒，大家的注意力立刻从裴行远的绘画上转移开来，纷纷又想起了他家这几天又是买猪肉，又是买鸡的事儿。

一大爷从后面走了过来，他的目光扫过被娄晓娥紧紧抱在怀里的画板，随后严肃地对裴行远说道：“没错，裴行远，这全院大会是你要求开的，大冷的天，大家可没功夫在这儿陪你浪费时间。”

“一大爷放心，我不会耽误大家太久的，现在就进入正题。”裴行远恭敬地向一大爷弯了弯腰，随后转向娄晓娥，问道：“晓娥姐，如果让您出钱买这幅画，您觉得出多少钱合适呢？”

“这？”娄晓娥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画板，几乎是脱口而出：“一百块，不，我愿意出一千块！”

“什么？一千块！”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清楚，在这个年代，有几个家庭的存款能达到一千块呢？恐怕除了一大爷家，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真不愧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啊，一张简简单单的铅笔画，就敢开口出一千块来买。”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着。

“娥子，你疯啦，这可是一千块啊！”许大茂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到娄晓娥面前，伸手夺过她怀里的画板，直接还给了裴行远。他一把拉住娄晓娥的胳膊，急切地说道：“走，我们回家去，我看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娄晓娥用力甩开许大茂的手，脸色涨得通红，大声反驳道：“许大茂，你放手！你懂什么，这是艺术，艺术是无价的！”

眼看着娄晓娥和许大茂就要吵起来，裴行远连忙跑过来，大声喊道：“大茂哥，这画我送给晓娥姐了！”

“真的？”许大茂闻言一愣，看到裴行远点头确认后，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原来不要钱啊。他迅速将画板拿了过来，说道：“那敢情好，裴哥儿大气，我替你晓娥姐谢谢你了！”

“许大茂！”娄晓娥鄙夷地看了许大茂一眼，见他已经收下了画，也只好作罢。同时，她在心里盘算着家里有什么合适的东西可以送给裴行远，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搞定了许大茂，裴行远转身面向众人，大声说道：“我给别人画画，人家付钱，事情就这么简单。我凭自己的手艺挣钱，天经地义，坦坦荡荡，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看着裴行远，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人想问他一张画到底能收多少钱，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一大爷见此情形，开口说道：“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那就散了吧，外面这么冷，大家都回去吃饭吧。”

就在大家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裴行远再次开口：“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