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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起风了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裴行远与老支书在村头的老槐树下促膝长谈。他们的话语随着夜风飘散,究竟谈了些什么,村里的人都无从知晓,大家只瞧见冬妞抱着黑蛋,在村外的小路上欢快地奔跑,小小的身影越跑越远,直至化作夜幕里的一个小黑点。

裴行远将那辆承载着诸多回忆的二八大杠留在了家中,独自一人迎着星光,悄然离开了裴家村。一路车马劳顿,或搭乘长途客车,或换乘火车,历经辗转,终于在第三天清晨,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京城。

“呦,三大爷,今儿个收获颇丰啊,钓了这么多鱼!”正推着自行车的阎埠贵闻声回头,瞧见裴行远,满脸惊讶:“裴行远?你啥时候回来的?”“刚下火车呢,三大爷,回见了您呐,我奶奶还等着我呢,我先回去啦!”裴行远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越过阎埠贵。他可太清楚这位三大爷的性子了,要是被拉住,保准得帮他提那沉甸甸的水桶,谁让三大爷这么贪心,非要钓这么多鱼呢!“这小兔崽子,跑这么快,赶着去干啥!”阎埠贵望着裴行远远去的背影,嘴里嘟囔着,满脸郁闷,随后费力地推着车,继续慢悠悠地往家走。

裴行远迈进院子,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他和在水池前洗漱的众人热情地打着招呼,又礼貌地拒绝了秦淮茹喊他吃饭的邀请,脚步匆匆地向后院走去。“奶奶……”一声呼喊打破了小院的宁静。“当啷!”老太太正坐在桌前准备吃饭,听到声音,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裴行远,手中的筷子都惊得掉落在地,浑然不觉。“小远!”老太太激动地站起身,声音都微微颤抖。裴行远把挎包往桌上一放,大大咧咧地坐下,扯着嗓子喊道:“哎,奶奶,我都快饿死啦!”“好,好,奶奶这就给你盛粥去!”老太太眼眶泛红,赶忙转身走进厨房,抬手悄悄擦了擦眼角,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露出欣慰的笑容。不一会儿,她端出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轻轻放在裴行远面前。裴行远端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碗,老太太看着,笑得眉眼弯弯,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欢喜。

祖孙俩吃完早饭,裴行远在老太太满是期待的目光下,从挎包里掏出一本精致的画本。他轻轻翻开画本,指着上面的画,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奶奶,这是我们裴家村,这是我家人,您瞧这丫头,是我四妹,可调皮了,简直就是个皮猴子,一天到晚没个消停,整个一讨狗嫌!”老太太微微低下头,眼睛紧紧盯着画本上栩栩如生的画面,听得津津有味。裴行远讲述着在家乡的点点滴滴,有趣的地方,逗得老太太不时开怀大笑,那爽朗的笑声在小院里回荡。

当画本翻到最后几页,老太太的动作突然顿住,目光死死地盯着画中那片萦绕在她梦中无数次的山坡。她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纸,仿佛能触碰到儿时的回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这是她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啊!那些早已模糊的画面,此刻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儿时的欢声笑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老太太双手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看到画面正中那座斑驳的墓碑时,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肆意流淌。裴行远默默坐在她身旁,伸出手,轻柔地顺着她的后背,试图帮她舒缓心中的郁气,轻声安慰道:“奶奶,逝者已矣,您还有我呢,以后您的玄孙还等着您抱呢!”“你这孩子!”老太太擦了擦眼泪,合上画本,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裴行远,嘴角却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慈爱。裴行远看着老太太舒展的面容,心中明白,她藏在心底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我想吃过油肉,还有糖醋鲤鱼!”老太太突然说道。“成,我这就去买肉,您就在家好好歇着!”裴行远笑着站起身,向老太太行了个俏皮的礼,在老太太的笑声中,大步走出家门。看来老太太想吃家乡菜了,这是真的对过去释怀了。

裴行远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菜回到院子,正好瞧见棒梗在水池前洗漱。棒梗听到动静,回头一看是裴行远,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跑。“棒梗,你跑什么?”裴行远喊道。“没,我没跑啊!”棒梗故作镇定,眼神却有些闪躲。“呵,你小子不会到现在暑假作业都还没做吧?”裴行远盯着棒梗,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只见棒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裴行远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小子还真就没做暑假作业,估计作业本上除了名字,都还是一片空白呢!“哼,今天就先放过你,下午你妈回来,跟她说一声,晚饭去我家吃。”一听有大餐吃,棒梗的目光立刻落在裴行远手中的菜篮子上,脸上满是期待。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裴行远又接着说:“从明天开始,我可要检查你的作业了,小同志,别这副表情,我这可都是为你好!”裴行远用力拍了拍棒梗的肩膀,在棒梗一脸绝望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中院。想白吃大餐,可没那么容易!

回到家,裴行远一头扎进厨房,开始处理中午要做的菜。三晋大地的美食,灵魂就在于那独特的醋,随着锅里的菜翻炒,那酸中带甜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飘满整个院子。邻居们闻到这诱人的香气,不禁食欲大动,连自家的饭菜都仿佛变得更可口了。这顿饭,老太太吃得格外开心,一条糖醋鲤鱼,半盘过油肉,几乎都进了她的肚子。她一边吃,一边对裴行远的手艺赞不绝口:“就算当年阎老西家的厨师,也烧不出这味儿来!”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斜,院子里的长桌上摆满了一盘盘香气扑鼻的菜肴。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饶有兴致地听裴行远讲述过去一个月在家乡的经历。那些新奇的故事,引得众人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只有棒梗一个人闷头坐在那儿,拼命往嘴里塞着食物,在他看来,今晚这顿饭,简直就是他的“最后的晚餐”,明天可就要面对裴行远的作业检查了。

“裴哥儿,你在保定,有没有,有没有看到他?”何雨柱凑到裴行远身边,神色有些鬼鬼祟祟。“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裴行远瞥了何雨柱一眼,一脸鄙视,随后将那天何大清收到信后的反应和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何大清这人也真是够狠的,瞧何雨柱现在一脸失落的样子,就知道他愣是没给何雨柱回信。也是,他当年能狠心丢下几岁的女儿不管,老了还厚着脸皮回来让儿女养老,这种人心里只有自己,从来就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立秋这天。立过秋,三伏天也正式宣告结束。阴气渐渐升腾,天地间蓬勃的阳气开始转弱,早晚的风里,已经带上了丝丝凉意,让人倍感舒适。裴行远每天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上午就专心批改棒梗的暑假作业,这小子作业错漏百出,裴行远批改完,免不了要教训他一顿。傍晚时分,他就到胡同里,和那些老大爷围坐在一起下棋,一边下棋,一边听他们唠着胡同里家长里短的八卦事儿,倒也惬意。有时候,他也会对着系统发呆,绞尽脑汁地思考究竟怎样才能补全这个系统。上个月回了趟老家,整整一个月没能打卡,少了那么多经验点,他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缺乏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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