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轻轻掀起一角,屋内的人仔细确认只有冉秋叶和裴行远两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快进来。”冉父神色警惕地扫了一眼屋外,赶忙侧身让开,急切地催促他们进屋。
裴行远一踏入屋内,冉父便迅速关上了门。随后,他们来到客厅。尽管屋内未开灯,光线昏暗,但裴行远还是清晰地看清了另外三个人的模样。冉父抬手,轻轻指了指那三人,压低声音介绍道:“这是老丁,这是老周,这是老余,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挚友。小远,前几天秋叶跟我说的那个事,我猜,你还有更深的想法,对吧?”
那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落在裴行远身上,感受到他们探寻的目光,裴行远从容一笑,随后在他们对面稳稳坐下。“伯父所言极是,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老家在清凉山下的一个村子,村里的孩子读书艰难,每天都得走上好几里山路去上课,还难以获得优质的教育资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小远。可眼下的问题是,那里的乡亲会如何看待我们这些‘犯了错误’的人呢?”冉父说到“犯了错误”时,裴行远敏锐地察觉到屋内的气氛陡然凝重了几分。他神色平静,缓缓说道:“很简单,因为那是裴家村,村里绝大多数人都是我的族人。您觉得,这个理由足够吗?”
话音刚落,几人的脸上瞬间露出欣喜之色。这样的村子简直太理想了,内部关系紧密,外界难以插手,除非动用大规模的力量,否则外人根本不敢在这样的村子里肆意妄为。而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怎么看都不至于引得大动干戈。
“好,小远,你给我们指明了一条生路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学问在哪儿都能做!”几人的情绪明显高涨起来,他们交头接耳地低声商议了一番后,便悄悄地依次离开了冉家。裴行远也没有多作停留,他与冉父深入探讨了一些后续的操作方案后,便告辞离去。
……
“裴哥儿!”裴行远闻声扭头,竟然看到了半年未见的娄晓娥。此刻的她素面朝天,神色略显憔悴,手里提着一个木箱子,看她吃力的模样,这箱子想必十分沉重。“晓娥姐,你的气色不太好啊!”裴行远起身走到娄晓娥身前,旁边一位老爷子迫不及待地坐到他的位置上,摩拳擦掌,准备继续刚才裴行远未下完的棋局。
在那些老爷子的争吵声中,裴行远和娄晓娥回到了院子里。她的出现瞬间在院子里引发了一阵骚动。大家都十分好奇,躲在娘家半年的娄晓娥今日突然回来,难道是要和许大茂重归于好?应该不会吧?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娄晓娥却跟着裴行远去了他家。
裴行远给娄晓娥倒了一杯茶,她捧着茶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裴哥儿,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我是不会来找你的。我想求你帮个忙,我能不能把这个箱子寄放在你家?”“寄放在我家?”裴行远看向娄晓娥脚边的箱子,心中暗自揣测,这不会装的是娄家的古玩珠宝吧?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某些极为敏感、要命的东西。娄晓娥这女人,真要找他帮忙,为何要在众人面前露面?这下可好,麻烦事儿找上门了。
裴行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开口道:“晓娥姐,你这可真是让我为难。要是你在箱子里放了什么违禁的东西,我可就被你害惨了!”“也对,我真是糊涂了!”娄晓娥闻言,愣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站起身来,提起箱子就准备离开,却被裴行远拦住了。“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现在走又有什么用呢?”“那怎么办?”娄晓娥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急得不行。她看着胸有成竹的裴行远,仿佛找到了依靠,满眼期待地望着他。
裴行远轻轻踢了一脚箱子,说道:“你老实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这话让娄晓娥一时语塞,她低头看着箱子,犹豫起来。直到此刻,她才惊觉自己不知为何,在慌乱之下竟跑到裴行远这里求助。他明明只是个少年,自己为何会在最无助的时候,下意识地来找他呢?“我错了,这是害了你啊!”娄晓娥眼眶一红,再次提起箱子准备离开。
嘿!这是瞧不起人吗?裴行远心里有些不爽,一把夺过箱子,打开一看。好家伙!只见箱子里装满了大黄鱼、小黄鱼,还有古玩字画,就这一箱东西,价值连城,都能换好几个四合院了!“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娄晓娥震惊的目光中,裴行远满不在乎地合上了箱子。
只见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难道不心动吗?这可是一大笔钱啊,有了它,你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谁知裴行远依旧不为所动,娄晓娥愈发摸不着头脑,心想裴哥儿不会是还不明白金钱的巨大作用吧?“你想什么呢?你当我没见过钱啊!”裴行远看穿了娄晓娥的心思,这可不能忍,一个男人怎能被女人认为没见过世面!
只见他后退一步,一脚踩在凳子上,借着这股劲儿,一把抓住横梁,从上面拿下一个长木箱。“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他拿出两捆大团结,一捆便是一千块,还有几卷画,他将画放在桌上,缓缓展开。最后,又从长木箱子里取出几方羊脂白玉和鸡血石。
娄晓娥惊呆了,她像见了怪物一般看着裴行远:“你,你哪来这些东西的?”看到这位富婆震惊的模样,裴行远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有钱又怎样,老子也不差!“看到这些画没有?”娄晓娥低下头,仔细端详着桌上的三幅画,很快便发现这三幅都是明四家的作品,而且都是他们的巅峰之作。这样的传世名画,裴哥儿是从哪儿得来的?她实在想不通,聋老太太不过是个五保户,裴哥儿以前是逃难来的,总不可能说这些东西是他逃难时随身带着的吧?可她记得院里人说过,裴哥儿当初饿晕在胡同的时候,身上可是身无分文啊!
“你想什么呢,这都是我仿的,喏,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别人手里换的。”“什么?”娄晓娥再次震惊不已,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身在海外的张大千先生,难道天才画家都爱干这种事?“你告诉我这事,就不怕我揭穿你吗?”“我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裴行远神色自信,言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