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浅眉轻蹙,“不如何,一个星期一次太久,这样猴年马月才能治好你的病?不行,缩短一点。”
陈洛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你说多久打一次。”
“三天。”
“频率太高了吧?”
“不高,这个频率刚刚好,既不会影响学业,又可以兼顾脱敏治疗,并且这个时间也是有说法的。”
“什么说法?”
对上陈洛诧异的目光,宁染红着脸,“鲁迅曾说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陈洛:“……”
鲁迅说过这话?
而且这话和打屁屁…完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行…行吧。”
早上六点出头,天刚亮。
陈洛带上宁染,和父亲一行三人打车前往盐城。
换做之前,陈洛一上车估计就要睡觉,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脱敏治疗,他似乎对窒息感产生了一些抗性,没睡好带来的窒息感,远远比不上脱敏治疗。
倒是宁染,车子行驶了没多久,她脑袋一歪,枕在陈洛肩头闭上了眼睛。
临近上午九点钟,车子顺利抵达孙家屯。
还没下车,陈洛就注意到了村口站着很多人,一个个翘首以盼。
陈洛透过车窗扫视了一圈,并未瞧见孙桃芳的身影,温声叫醒宁染,“是这吗?”
宁染揉了揉眼睛,等稍微清醒了些,点头确认:“对,就是这个孙家屯,错不了,每年过年的时间妈妈都会带我来孙桃芳家里走亲戚。”
说着,她拿过一旁的背包,取出口罩戴上。
由于脸太小,标准的医药口罩戴在她脸上显得那么宽松,甚至还要在两边的挂绳上各打一个结,防止脱落。
然后墨镜和黑色鸭舌帽上场,可谓是全副武装。
见状,陈洛低笑打趣:“不至于吧?”
“至于。”
宁染小声解释,“哥哥,虽然我跟着妈妈一年才来一次,但这村子里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少,毕竟,我长的…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好看。”
自夸完,她的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陈洛微微点头,正准备下车,宁染递来一个口罩,“戴吗?”
陈洛欣然接受,“谢谢。”
下车后,陈朝阳注意到两人的装扮时,诶了两声:“戴口罩不带我一个?”
宁染嗤嗤偷笑,取下背包拿出口罩递上前,“有给陈叔准备,就是怕你觉得闷得慌。”
“没事。”
陈朝阳笑呵呵地接过口罩,戴好后继续道:“你们俩都戴着口罩,我肯定也得戴,咱们是一个特么!”
陈洛:“?”
宁染:“?”
特么?
这……
陈洛到底还是了解父亲,不出意外的话,父亲想说的是团队,特么的拼音是teme,团队的外文单词是team,两者相差无几,一来他记错了字母,二来还是按照拼音发音念的,阴阳差错下就变成了骂街。
他咳了声,低声建议:“爸,咱不说外文了行不?”
“没听懂?”
陈朝阳搂着儿子嘿笑一声,“小洛,虽然你高考考了616分,但还不如我这个初中没毕业的老家伙,而且你外文是真的差,来,我教你,特么,团队。”
宁染歪着头,墨镜下的清眸悄悄弯起,“陈叔,你好可爱。”
经她这么一夸,陈朝阳更加得意,“听到没,连小染都在夸我,你这个当儿子的咋非要打击我呢?我是没学问,但我有一个努力上进的心,学到老活到老,谁说老家伙就不能说外文了?”
陈洛张着嘴,“爸,团队是team,不是teme,儿子没有打击你的意思,只是提醒。”
陈朝阳愣住,随后老脸一红,“跟谁特么呢?”
“爸,我没有……”
“爹说爹有理,再说爹揍你!”
“我错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陈洛暗暗失笑,这就是他和父亲的相处方式,也就是斗嘴,越斗关系越亲,对此,他早已习惯,不留痕迹地握住宁染的手,拉着她朝着孙家屯村口而去。
宁染藏在墨镜下的眉梢扬起,既惊讶又惊喜。
她说过。
她没什么大出息的…嘿。
阳光和夏风交织,女孩隐藏在口罩下的那张绝世容颜,笑得如夏花一般绚烂,如天籁一般动听的嗓子哼着歌儿,“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