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尤压根没料到路人这突如其来、近乎怪异的举动,先是惊愕地瞪大了双眼,那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与惶恐,仿若看到了什么骇人的怪物。
随即,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得通红,仿若春日里瞬间绽放得最为艳丽的红牡丹,那红潮像是汹涌的潮水,一路从脸颊蔓延到脖子根,羞得她眼神慌乱无措,都不敢直视路人,只能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般不停扇动,遮挡住那满是羞赧的眼眸。身子也不自觉地轻轻扭动,试图从路人那铁钳般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无奈被路人攥得死死的,丝毫动弹不得。
“咳—咳—”虎哥几声刻意而响亮的咳嗽猛地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那声音仿若一阵凌厉的寒风,直直吹向路人。路人一个激灵,仿若从一场荒诞离奇的梦游中陡然惊醒,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的荒唐行径,忙不迭松开手。
瞬间,滚烫的热意从脚底直蹿上头顶,整张脸烧得滚烫滚烫的,尴尬得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脚趾都在鞋子里不自觉地蜷缩,仿佛真的能抠出三室一厅来。他满脸窘迫,嘴巴嗫嚅了几下,结结巴巴地朝黄尤说道:“对……对不住啊,姑娘,我……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脑子突然走神,跟丢了魂似的,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黄尤轻咬嘴唇,那粉嫩的嘴唇上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没关系,警察同志许是这两天为了大家的事儿忙累了,难免有些恍惚,我理解的。”可那声音里,尽管努力保持平稳,却依旧分明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羞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路人表面上一副愧疚难当的模样,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经过这一番冒犯式的唐突试探,他现在几乎能笃定,方才视频里闪电作案、快到让人咋舌的那双手,铁定就是黄尤的!刚才握手那短短瞬间,他佯装无意,实则暗暗发力,使劲捏了捏黄尤的手,入手那触感,初时软绵绵的,仿若一团棉花,可紧接着,一股刚劲的力道反弹回来,震得他手心微微发麻,明显是练家子无疑。而且就那股子暗劲的强度来看,内功绝对不浅。
可这姑娘到底啥来路?是凡尘俗世中深藏不露、隐匿于市井之间的内家高手,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却出手不凡;还是痴迷长生不老、一心在深山古洞闭关苦修的修道之人,偶尔入世历练却卷入这凡尘琐事;亦或是寻仙问道、踏遍山川湖海寻觅仙缘的修真者,因机缘巧合误打误撞来到此处?
再不然,跟自己一样,是那背负逆天宿命、神秘莫测,一生都在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修外之人?还有那诡异至极的视频闪烁,到底是啥奇门异术,跟她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些疑问,像一群恼人的马蜂,在路人脑子里嗡嗡乱飞,搅得他心烦意乱,却又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踏出 B 座 2606 的大门,走廊里灯光惨白惨白的,毫无生气,晃得人眼睛直发晕,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异世界。两人快步走向电梯,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沉闷。
“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打开,里头几个上班族正扎堆小声议论着早上那场令人崩溃的堵车事儿,一个个眉头紧皱,满脸无奈。路人跟虎哥进了电梯,狭小局促的空间里瞬间弥漫起一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很快,电梯抵达地下负一楼停车场,昏暗的光线中,警灯闪烁着冷冽刺眼的寒光,那光芒映照在 5606 号警车那冷峻坚硬的车身上,仿若一头沉睡已久、此刻却被唤醒、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严。
虎哥大步流星迈向驾驶座,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敢,路人则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副驾驶,“砰”地一声重重关上车门,车子随即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又似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般快速驶出翔鹏大厦,朝着警署疾驰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警署里热闹得如同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一个接一个的 109 警情跟潮水似的汹涌袭来。
一会儿是街头小店的消费纠纷,买家气得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着被黑心商家坑钱了,卖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跳着脚、挥舞着手臂骂买家没事找茬;一会儿是建筑工地的劳动纠纷,工人满脸尘土,汗水在沟壑纵横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泥印,哭诉着工钱被黑心包工头拖欠数月,自己一家老小都快揭不开锅了,包工头则满脸横肉,眼睛一瞪,耍赖皮说资金周转不开,上头没拨款,死活就是不给钱。
按道理,这些事儿本该归工商部门和劳动仲裁部门管,可如今城里这些人,法律意识淡薄得如同一张脆弱易碎的薄纸,一有事儿就认准警察,觉得警察那就是无所不能的万能活菩萨,凡事都得找警察解决,有求必应。
路人跟着虎哥东奔西跑,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可处理这些纠纷时,他却全程都跟丢了魂似的,眼神飘忽游离,脑子压根不在这上头。其实他也满心无奈,不是不想专心把眼前事儿办好,而是那颗心就像被一根无形却坚韧无比的线牢牢牵回了翔鹏大厦,上午那第一个 109 警情里的离奇事儿,像一块有着超强魔力的磁石,紧紧吸附住他所有的思绪,满心满眼就盼着能立马把事儿弄个水落石出,揭开那层层迷雾背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