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他会猛地回过神,用力眨眨眼睛,像是要把这些胡思乱想都赶走。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嘴里念叨着:“别紧张,一切都会好的。”可他的眼神依旧游移不定,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显然,紧张的情绪并没有那么容易消散 。
车窗外,城市还在沉睡,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与晨曦相互交织,形成一种暧昧的光晕。偶尔有几只早起的鸟儿掠过天空,发出清脆的叫声,打破这清晨的宁静。路边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细语。
设置导航的路人靠窗而坐,身体微微前倾,额头几乎贴在车窗玻璃上,眼睛睁得又大又圆,像探照灯一样,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仿佛外面的世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他的手指在窗沿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节奏时快时慢,像是在敲打出内心的不安。
“小路,有些紧张吧!”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像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路人的耳畔。路人冷不丁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抖了一下,这才回过神。他赶忙转过头,只见师父不知何时已在他身后的座位稳稳坐下。
师父中等身材,身形不胖不瘦,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沉稳的气场。他面容和蔼,眼睛笑起来眯成弯弯的月牙,眼神里透着温和与关切,恰似冬日暖阳,让人心里暖烘烘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这笑容仿佛带着魔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他身着一件深色夹克,面料质感十足,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光泽,领口处露出一截洁白的衬衫,衬衫领口被整理得平平整整,搭配一条简约的黑色领带,更添几分儒雅气质。
路人看着师父,微微点了点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费了好大劲儿才发出声音:“嗯,有些紧张,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好似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不受控制。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渗出了汗珠,一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一滴,摇摇欲坠。他抬手擦汗,动作慌乱,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索纸巾,翻找半天才掏出来,匆匆擦了擦脸,内心的紧张已然难以掩饰。
坐在前排的老胡头,原本正哼着跑调的小曲儿,听到他们的对话,立马来了精神。他像一只敏捷的猴子,“嗖”地一下转过身,凑到两人跟前。老胡头身材矮小,瘦得像根竹竿,脸上布满皱纹,一笑起来,那些皱纹就像一道道沟壑,仿佛在诉说着他过往的故事。他眼睛不大,却十分有神,此刻正闪烁着狡黠的光,活像一只精明的小狐狸。
他笑着说:“没事,凡事都有个第一次。想当年,老汉我被师父第一次带下山临战的时候,还不是差点吓得尿裤子,你小子目前表现还算可以的,没有两腿直哆嗦。”老胡头一边说,一边重重拍了拍路人的肩膀,手上的老茧摩擦着路人的衣服,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脸上挂着几分调侃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当年的“英勇事迹”。
路人听了老胡头的安慰,眼珠子滴溜一转,半开玩笑地故作结巴道:“不,不是哆—哆嗦,而是我现在两腿紧张得根本没劲,站不起来。”他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一会儿装作腿软地往下滑,双手在空中乱抓,像在捞救命稻草;一会儿又像个醉汉似的东倒西歪,身体大幅度晃动,脑袋晃得像拨浪鼓,差点撞到旁边的座椅。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孩子气,试图用幽默驱散内心的紧张。
“你小子!给点颜色就开起了染坊,竟然调戏起老汉我来了。”说着,胡老头佯装抡起拳头要收拾路人。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几乎看不到眼珠,脸上却挂着止不住的笑意,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牙齿。那模样像极了调皮的老顽童,让人忍俊不禁。他的拳头在空中虚晃一下,带着呼呼的风声,最后却轻轻落在路人的肩膀上,像是在给他传递力量,又像是在亲昵地打闹。
看见他们俩互相对掐,一旁的师傅乐得“哈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仿佛要冲破车顶。这笑声像一颗欢乐的炸弹,瞬间打破了车厢里原本的沉闷。这笑声惹得车厢里其他几位乘客不时侧目,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仿佛在羡慕他们之间这份深厚又有趣的情谊。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报纸,听到笑声,他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羡慕的微笑。他的眼神透着温和,仿佛忆起自己年轻时和伙伴们的欢乐时光,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感叹岁月的流逝。
一个年轻的上班族,原本正皱着眉头,一脸疲惫地刷手机,听到笑声,他撇了撇嘴,眼中满是嫉妒。他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在抱怨自己的生活太过单调乏味,没有这样轻松愉快的时刻。
还有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坐在不远处。她原本正耐心地给孩子讲故事,听到笑声,也忍不住转过头。她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头,像是在说:“你看他们多开心。”孩子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
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晨曦越来越亮,照在他们的脸上,勾勒出一幅充满生机与温暖的画面。虽然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未知的挑战,但此刻,他们在这小小的车厢里,用欢笑和调侃驱散了紧张与不安,为即将到来的冒险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