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璟惊愕的神情从几名村姑脸上移到苏烟烟红晕未消的脸上。
“你……小时候不会游泳,那当初是怎么救我的?”
苏烟烟脸上的红晕霎时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赶忙上去挽住宋时璟的手,拿眼剜了下这几个村里曾经的好姐妹。
原本邀请她们来是打算跟她们好好炫耀一番的,没想到却被这几人说漏了嘴。
苏烟烟附在宋时璟耳边低声解释道,“我没跳到水里救你,但我当时是拿杆子推着你上岸的……”
女人的话音轻柔,换在平常,宋时璟都觉得那话语温柔得像蛊惑他心弦的美妙旋律。
但如今在宋时璟耳中,只觉得犹如腐蚀他五脏六腑的毒药,令他全身一阵恶寒。
在他的记忆里,他在河水里快要窒息的那一刻,明明听到“扑通”一声,有人跳到水里,一只小小的手环在他脖颈上拖着他往岸上游。
可苏烟烟却说是杆子推着他上岸。
用杆子救人,只能是落水之人有意识有行动能力的情况下主动抓住杆子才能救起。
可苏烟烟却说出这种逻辑不通的谎言。
宋时璟全身都在发抖,只觉得苏烟烟覆在他耳朵上的气息都是令人恶心作呕的。
这些年他对她的好,一次次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去伤害孟抒悦,让她一次次失望痛哭。
过去的场景在他脑中走马灯般闪过,每想起一件伤害孟抒悦的事,他的心口就宛如被凌迟一刀般痛。
他就为了这么个欺骗他且放荡的女人,践踏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害她伤心之下怀了别人的孩子。
现在他还和这种女人举办婚礼,再次往孟抒悦心口上扎刀子。
现在的他恨不能甩自己几个耳光,痛骂过去的自己眼瞎心盲。
可一旁的苏烟烟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只以为他又被自己骗到。
她招呼着好姐妹落座。
憋屈地环视了圈仅仅只有五桌的宴会厅,并且发现没有一个宋家人及沈家人到场。
苏烟烟心中的恨意翻滚,眼神瞥向一脸麻木坐着的沈婷,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既然沈婷不义,这么看轻她,那也别怪她心狠手辣。
一个月前生产住在同一间病房时,她就收集了孟抒悦其中一个孩子的头发,并偷偷收集了宋时璟和宋时钰的头发一起做鉴定。
只要孟抒悦的孩子不是宋家的,那沈家自是没有理由去娶孟抒悦,更没有理由去养和沈宋两家毫无关系的三胞胎。
好在这三兄弟中,还有宋时轩肯帮她联系国外做鉴定。
这下,必定要让孟抒悦在那么多宾客面前出丑态尽出。
苏烟烟瞥了眼还在朝对面宴会厅张望的宋时钰,唇角勾起一抹阴鸷。
她只要用好这枚棋子,同样也够沈婷喝这一壶的。
苏烟烟走到宋时钰身旁,将资料袋塞到他手中,覆在他耳边笑道,“时钰,当初我们不是说过要在你和孟抒悦办酒席那一天公布亲子鉴定,让孟抒悦丢人吗?”
“你看,亲子鉴定我帮你准备好了,你等下记得当众宣布哦!”
宋时钰瞪大了双眼,看着手中的资料袋,满是茫然。
显然他已经忘了当初曾经密谋的对孟抒悦的报复。
他唇角抽动着,没有应声。
苏烟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去。
她当然知道,现在的宋时钰已经早不似当年,如果他真的和孟抒悦结婚,肯定不舍得拿出这份鉴定书伤害他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