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元荣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哭声停了下来。
寝殿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元荣缓缓松开慕舒安,并解开系在她手腕上的纱帐,动作竟是轻柔。
“疼吗?”
看慕舒安的手腕被勒出红痕,元荣声音很低,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慕舒安点头,眼眶泛红:“疼。”
元荣对着慕舒安的手腕边哈气边说道:“小时候,朕和你小哥也曾被人这样绑着,我们被吊在冷宫的房梁上,整整一夜。那时,朕以为天永远不会亮。”
慕舒安心头一震,小哥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儿,她默然地看着元荣。
元荣继续道:“不过,天最终还是亮了,我们也被救了下来,但类似这样的捉弄,却还在继续,朕偶尔还有母妃护着,可是你小哥却只能靠自己硬撑,那些年,他经常全身是伤。”
“有一次,那人当着朕的面,故意将你小哥推入水里,差点溺死,从那天起,朕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那个人死!”
“后来,我和你小哥一起将那个人弄死了,朕将他绑起来,也吊在冷宫的房梁上,让他也尝尝那种绝望的滋味。”
说到此,元荣的眼神凶狠,但随即又变得柔和起来。
“那后来呢?”慕舒安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问道。
元荣自嘲地笑了笑:“后来,朕就登基了,你知道吗?除了母妃,你小哥是朕最信任的人。”
慕舒安不知道元荣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但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舒安,为朕生个孩子吧。”元荣的气息轻轻的落在慕舒安的耳畔。
慕舒安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抬头望向元荣。
这才惊觉,这诺大的皇宫,竟没有一个孩子!
看着元荣那深邃的眼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半个月前,她还满头大汗地站在太阳下接旨。
原本三个月的禁足期,刚满一个月,太监总管薛墨便来传旨,说官家赦免了她的禁足。
可刚过没几天,她又被禁足了,慕舒安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小哥的缘故。
她只是一枚棋子,是官家用来制衡小哥的工具。
不过,她也不能死,得留着这条命让小哥有把柄在官家手里。
她很清楚自己的角色作用。
这夜过后,薛墨再次来传旨,解了她的禁足。
薛墨皮笑肉不笑:“舒妃娘娘,圣上仁慈,您可得好好珍惜这份恩宠。”
慕舒安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恭敬:“谢薛公公提醒,本宫知道了。”
“舒妃娘娘,容杂家再多说一嘴,官家对您可是寄予厚望,您若能安分守己,日后荣华富贵自不在话下。”薛墨意味深长道。
慕舒安压下怒火,微微颔首:“多谢公公忠告。”
她很看不惯薛墨这个狐假虎威的奴才。
成日里仗着官家的宠信作威作福。
听下面宫人们说,薛墨是个胆小如鼠、趋炎附势的小人。
只因为跟在官家身边多年,官家上位后,将先皇的人全部更换成了自己的人。
薛墨因此一夜之间从小太监变成了权势滔天的总管太监~
宫里向来有规矩,嫔妃侍寝的第二日是要去皇后宫里请安的。
慕舒安自然也不能例外。
她进宫的日子也不算短了,自然知道避锋芒这个道理。
官家政务繁忙,甚少入后宫,为避免其他嫔妃嫉妒,慕舒安简单打扮,穿戴整齐后,便前往皇后的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