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伊拉着傅临渊的手,正准备走就被慢悠悠骑马晃过来的傅遇白喊住。
“嫂子。”
他一出声,小手托着的大掌又紧紧握起,顾凌伊气恼地伸手大力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众人一愣,他们看到了什么?
顾凌伊打了傅临渊的手?
手掌应声张开,顾凌伊这才睨向傅遇白,等着他的下文。
傅遇白薄唇微勾:“明天见。”
傅老爷子安排的家庭聚餐,不得不去。
顾凌伊没回应,牵着傅临渊的手转身离开。
接驳车是她自己开的,等到了停车场,她拉着人就往副驾驶塞。
她身上还穿着贴身的骑装,前胸大幅度地起伏着。
一小时车程硬是被缩短到三十分钟。
把人按在沙发上,顾凌伊翻出医药箱。
里面的药品是傅临渊怕把控不住弄伤她准备的。
没想到这会儿用到了他自己身上。
顾凌伊半跪在沙发前,她拆开一块纱布浸满双氧水,托着他的手背轻轻擦拭晕开的血迹。
离得近了,掌心扎着的几搓碎木更为刺眼。
她鼻尖酸涩,从医药箱里拿出镊子。
简单的消毒后,她一点一点地挑出木屑。
傅临渊眉眼低垂,看着身前动作小心轻柔的人。
她不时凑到掌心前,在他的伤口上缓缓吹气。
凉风拂过的地方反而发热起来。
顾凌伊拿着镊子的手微微颤抖,长睫垂下,眼底映出的手掌上挂着细细密密的伤痕。
她终于忍不住湿了眼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顺着脸颊滑下,落到他开了好几道口子的掌心上。
湿热浸入伤口,傅临渊长指一颤,用未受伤的左手抬起她的小脸。
纤长的眼睫上挂着几滴水珠,眼眶和鼻尖泛着红晕,她瘪着小嘴,无声的落泪。
敛下的眸子里不断浮上水光复又从眼角滑落。
傅临渊指腹轻捏着她的下巴,眸光暗沉,“哭什么?”
这是他从马场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顾凌伊下巴轻抬,挣开他的指腹。
她抓着镊子的手抬起,用手背随意抹去眼泪。
等视线清明了些,她便继续低头为他挑捡木刺。
傅临渊抿着唇,僵在半空的手想去抚她沾满泪痕的脸颊,却被偏头躲开。
指尖微动,他皱着眉头放下手。
顾凌伊细致地挑开每一处碎木,再次用双氧水消毒后,涂上碘伏包扎。
纱布绕着手掌环绕几圈,从掌心到指节都被包得紧紧的。
盖上药箱,顾凌伊抽了抽鼻子,起身。
迈出的步伐被傅临渊的长腿拦住,他握住顾凌伊的手腕,嗓音低哑:“凌伊。”
顾凌伊没好气地甩了甩胳膊,“放开!”
“不放!”
随着他沉肃的尾音,顾凌伊手腕一紧,身体跌落在他怀中。
她刚想挣扎起身,腰间便和往常一样搭上一只手。
顾凌伊蓦地瞪大了眼,她气恼地扬起声调:“你别乱动!我刚包扎好的!”
“我不动。”
傅临渊放轻了右手的力道,左手依旧牢牢圈着她的手腕。
他低下头,鼻梁蹭着她的颈窝,言语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恳求,“你也不要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