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冤冤相报。
傅临渊起身,迈着闲适的步伐回到卧室。
比起那些琐事,床上躺着的这位才是最重要的。
顾凌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眼尾还泛着红晕,樱桃唇微微红肿。
深色薄被遮挡住一片春光。
郁瑶坠崖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根刺,而他是‘猫猫’则是两人之间的一道鸿沟。
这么一想,她完全是被他哄骗来的。
等到真相大白那天,他会有退路吗?
“临渊……”
一声软糯嘤咛打断傅临渊沉郁的思绪。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顾凌伊双眼迷蒙地望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和梦里一样的高大,一样强势。
“嗯?”傅临渊坐上床,靠近她。
长指拂过她鬓边的发丝,声音低柔:“怎么醒了?”
浅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如建模一般的脸庞,一瞬不瞬捕捉他温柔的神色。
和梦里冷漠无情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怔忡的视线让傅临渊心头莫名一紧,胸口发凉。
顾凌伊眼睫轻颤,鼻尖酸涩。
被他弃如敝屣的感觉实在太痛了。
她最怕痛。
明明没睡多久,却是一个漫长的梦境。
郁瑶和傅遇白作为沪圈天之骄子,出行范围都有配置一定规格的保镖。
纵使两家对他们的保护几乎万无一失,但还是有防不胜防的地方。
绑匪利用两人的善良,安排老人和孩子降低他们的防备。
等保镖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上了开往城郊的地铁。
面包车在地铁口接应。
谁都没料到有人敢在上下班高峰期,众目睽睽之下绑走两个初中生。
绑匪目的明确,要钱。
傅遇白完全是被郁瑶连累。心软的是她,想着送佛送到西的也是她。
傅临渊应该深知这点,所以当他带着几车现金来到交易地点时,对她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三车现金按照绑匪要求一一停靠在山路上。
边境山头崎岖,对他们那些亡命之徒来说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数额巨大,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种事无法做到。
绑匪必须要留一个人质拿捏傅临渊。
他们选了郁瑶。
她被吊在悬崖上方的树枝上,双手被麻绳磨得红肿。
大风簌簌地吹散她的马尾。
掌控吊绳的绳结在绑匪手中,只要绳结一脱手,郁瑶就会掉下去。
傅遇白被推到一旁,他们让傅临渊上前接替绑匪掌握绳结。
这样就等于控制住傅临渊的动向,绑匪们可以全员撤退。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傅临渊根本不在乎郁瑶会不会掉下去。
无论傅遇白怎么哀求,傅临渊都不肯上前与绑匪换位。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让绑匪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直到他突然动手,绑匪们才恍然大悟,他这是来一窝端的。
十一个人根本不是傅临渊的对手。
郁瑶坠崖是必然的结果。
她全程不发一言,含泪望着傅临渊高高在上地主导这场闹剧。
直到落下悬崖,她都没能从那双宛如寒冰的瞳眸中找到一丝不忍或歉意。
果然,她从小怕他不是没道理的。
傅遇白身上始终捆着麻绳,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绳结从绑匪手中脱出却无能为力。
目睹郁瑶坠崖让他瞬间精神崩溃,直接晕了过去。
所以他和郁瑶都不知道,绑匪所在的那棵树后安了炸弹。
一旦傅临渊跟那名绑匪换位,他们三个都会被炸死。
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弃郁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