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愿意见到哪一种情况?”
“感情我的墓就保不住了是吧。”此时此刻,王右丞相的语气虽有些郁闷哀怨,但显然已经将女儿的话听进去了。
“太平盛世自然一切好说,乱世的话,我实在想不到帝陵如何能保全。”
王太后继续幽怨说道。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后一个能设法弄到钱的渠道了,只是实在没办法光明正大说出来,更没办法光明正大去做。
再有道理也抵不过世人悠悠众口。
她一个太后,肯定不大好离宫去操纵这些事,更没有足够多的亲信去办这事,所以必须得说服她爹,让她爹配合帮忙才可以,另外可能还得说服儿子。
瞒着儿子,回头儿子不认账。
非说他们大逆不道可就不妥了。
王右丞相又沉默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摇头道:“不行,这事儿风险太大了,稍有不慎可能连累我们整个王家。
先不提新帝他愿不愿意,即便新帝现在愿意,可是未来呢?未来哪天他要是突然觉得这事不妥,觉得这事很有可能成为他身上污点,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你我的身上该怎么办?你可能会没事。
毕竟你再怎么都是他亲生母亲。
多少要替你遮掩一二。
可是我们王家该怎么办?”
“没错,绝对不行,被弄死的外戚可从来都不少,做皇帝的心狠手辣,最终卸磨杀驴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陛下哪怕现在看起来温厚仁慈,同时很听话。
但我也不得不防,为王家考虑。
这事不得再提,但凡我们王家做了这件事,哪怕因此立了再大的功,甚至于重造山河,只要将盗掘先帝陵墓的事翻出来,那就是大罪,就是族灭之罪。
这么大的把柄,这么大的锅。
我们王家背不动!
你与其让我们帮忙,还不如看看能不能将大乾宗室叫来让他们去做呢,自家后代去挖坟,至少听起来要比我们这个没什么关系的外戚去挖,好听些。”
刚开始,王右丞相确实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心动,但很快他就想到了更多。
想到了未来可能存在的风险。
就跟先前百官们不愿意出钱支持他一样,风险远大于收益,这么做最好的结果如何?最好的结果无非也就是成为大乾最大的功臣,可这世上还有功高盖主这个词,也有卸磨杀驴,狡兔死,走狗烹的典故,到时候有这么大把柄在。
但凡让皇帝不满,想死还不容易?
外公如何?舅舅又如何?
亲爹不一样能逼宫囚禁起来。
除非他们设法逼宫造反,从而让自家的利益最大化,自己家当皇帝,自然就没人能拿盗掘先帝陵墓这点威胁了。
可上一个有类似操作的王莽。
头骨被放国库珍藏了近三百年。
风险太大,不值得啊。
想明白这点后,王右丞相态度立刻便坚决了起来,果断不同意,不愿意。
他不能拿整个家族去冒险。
去冒险赌他孙子有没有良心。
“爹,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今天敢去跟宗室王爷们提这件事,明天他们就能够联合起来,推翻我儿的皇位。
我也没让你光明正大的去这么干。
咱们可以偷偷的干嘛。”
王太后顿时急了,除了亲爹,她是真的没有其他可信任的人,自己儿子倒是可信,可是就连她那个去世的丈夫都只是个傀儡皇帝,如今未满十三周岁的儿子又能有什么权利,大婚都还没定。
不甘心的她,自然是继续劝说:
“我们可以偷偷这么干,实在不放心就瞒着我儿,私底下,偷偷的去盗掘先帝帝陵,然后再用那些陪葬物换钱。
暗地里培养几十万士兵。
回头可以跟我儿说,是你们倾尽全部家产帮他培养的士兵,您看如何?”
听到这,王右丞相直接翻起白眼:
“我们要真那么干,为什么不自己造反?自己称帝?我看你是疯了,我们都敢在私底下偷偷培养几十万士兵了。
哪个皇帝敢信我们没有反心。
不要说了,这事没得谈,你要是真有野心,还不如尝试跟那些个大太监合作,他们手里至少有兵,如果能拉拢他们手下亲信,或者他们的干儿子之类。
说不定能借此夺取大内禁军兵权。
到时至少也算有点根基了!”
“或者实在不行,你去蛊惑那些大太监执行你的想法也可以,反正不管如何,你别把我们王家牵扯进来,盗掘先帝陵墓的事,我们家担不起这个罪责。
倒是那些大太监应该无所谓。
毕竟他们也没后人。
更不用担心抄家灭族的问题。”
说完后,王右丞相便十分果断的行了一礼,退下,他闺女胆子太大,他怕自己再听下去被吓着,还是赶紧撤吧。
王太后看着她父亲离去的身影,内心的想法却并未动摇,她再也不想做一个傀儡皇后,傀儡太后,更不想自己儿子跟自己丈夫一样,从此之后只能做一个傀儡皇帝,不论为自己还是为儿子。
她都想要拼上一把。
思前想后许久,她最终决定听从她父亲的建议,去找那些大太监合作,那些大太监足够贪,而这便是最大破绽。
那些大太监得势的时候,大乾早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哪怕再怎么贪,皇帝内帑里没有的东西,他们总归是贪不到的。而开国之初那五六任帝王帝陵当中的好东西,绝对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不过对于那些大太监,王太后肯定没那么信任,所以虽然有想法,但也没有立刻跟他们说,只是先开始尝试与他们接触,打算进行一些较浅层的合作。
等彼此有了些合作的基础和信任。
再提盗掘先帝陵墓的事。
同时大内禁军的中高层领导也得开始想办法联络,努力的挖一挖墙角啥!
毫无兵权的去谋划这些事情。
风险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