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关了门，姜念开门见山道：“你还有事没跟我说实话。”

“啊？”朱小小纳闷，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

姜念见朱小小绞尽脑汁思索的模样，她也奇怪。

方才在院子里她就看出朱小小的不对劲了，哪有人会故意把自己的脸涂黑？

若不是朱小小弯腰时胸口的衣裳往下掉了些许，若不是看见了白皙的皮肤，她根本不可能发现朱小小的脸有问题。

“你的脸？这不是你原来的肤色。”

闻言，绿蜡上前，直接动手在朱小小脸上蹭了两下。看着擦出来的印子，绿蜡惊呼：“你竟然真的把脸涂黑了，作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不、不是！”朱小小连连摆手，紧张地看着姜念，“我不是有意要骗人，我忘了！每日涂面习惯了，也不常照镜子，我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了！不是有意欺瞒夫人！”

绿蜡不解：“为何每日把自己涂黑？”

“我……”朱小小语塞。

见姜念和绿蜡都盯着自己的脸看，她咬了咬牙说了实话，“我第一家做工的府邸是汪府，汪府三郎见了我一回就……他对我动手动脚，说我这张脸好看，他还要强纳我为妾……”

姜念想起了纸上的字，朱小小不倒夜香后，的确是去了汪府，在汪府不到一个月她就辞工了。

绿蜡问着：“所以你就把脸涂黑？”

“是！我不想给人做妾！我只想攒银子买个小宅子。”

绿蜡欲言又止，没想到朱小小竟然还遇到了这种事，那她把脸涂黑是一种自保手段罢了。

可裴府上又没有宵小之辈，朱小小继续这般涂脸实在是把裴府众人都看轻了。

“夫人？”绿蜡转头看向姜念，见姜念轻轻点头，她拉住了朱小小的胳膊，“我带你下去整理一番，裴府没有汪府三郎那样的人，你不用害怕。”

朱小小有些犹豫。

绿蜡接着说：“更何况咱们夫人喜欢府里的人都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朱小小抬眼看向姜念的脸色。

姜念叹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府上安全，你以后不必藏着真面目度日。”

“是。”朱小小激动地抹了抹眼泪。

人走后，姜念自己和自己下棋，下完一局后，她才听见人回来的动静。

绿蜡欢天喜地：“夫人，瞧朱姑娘多好看！”

闻声，姜念抬头，看清朱小小的模样后果真眼前一亮。

“好看，甚是好看！”

去了黑黢黢的泥色后，朱小小面颊红润、双瞳剪水、鼻梁挺翘，妥妥的美人模样。

而且因着常年做工的缘故，她的四肢修长有力，变得白净了，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

姜念心想，得让裴九如再好生看看，这副模样和裴家父母二人有无相似之处呢？

“今日傍晚你去府门等着主君，和他说一声直接去膳厅就行。”

朱小小以为姜念是和绿蜡说话，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她紧张地应了一声：

“是。”